这一刻,他想知道身世的渴望异乎寻常地强烈起来。
“你能肯定他的条件是真的?!”容楼有些不敢相信,向谢玄求证。
见容楼面露茫然之色地望向自己,谢玄想了想,点头道:“叔叔既愿意和你约定就定然不是戏言。”谢安的人品他很清楚,虽然不明白他现在做的事,但是知道他绝不会骗容楼。
容楼闻言,转头再瞧向丢在桌上的那条彩裙,一时间心乱如麻。
这件事他虽然并不愿意做,但不得不做。
“希望你叔叔不要失言。”容楼目视案桌上的烛火,脸上露出了谢玄之前从来没见过的奇怪笑容。
谢玄讶然道:“什么?难道你答应了?!”他不是孤儿,不可能明白这个条件对容楼的诱惑有多大。
“谢尚书的条件太好,我不能拒绝。”说这话时容楼依旧看着火烛,一脸安详。
“那。。。。。。也好。”谢玄感觉气氛有些怪,于是故意嘻笑着逗容楼道:“需不需要我教你几套以柔美、妩媚见长的剑招,到时也好派上用场。”
容楼并未如他所料地回嘴,只平淡道:“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谢玄一边带上门,一边退了出来,依旧不解地自言自语道:“他居然真的答应了?”
日丽风清,碧空如洗。
谢安踏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行至斋园的竹门旁。
推开门,只见帛大师正在清扫院子里的落叶,谢安笑道:“大师,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帛大师停下手中的活,道:“你今日前来必定有事。”
谢安踱了进去,道:“何以见得?”
帛大师引谢安进入屋内,道:“今日并非你我约定的对弈之日,所以你来一定有事。”
谢安笑着点头,道:“我心有疑问,想找你来开解一下。”
屋里朴素清幽,以实用为主,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
帛大师沏上茶后,与谢安同坐桌边,道:“能让你都解不开的疑问我倒想听上一听。”
谢安道:“多日前我相了一个人,就是他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哦?”帛大师道:“具体说来听听。”
谢安道:“若是以面相看来,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你的意思是他有‘夭折’之相?”
谢安摇头道:“不是,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出生。可是他却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你说我如何能想得通?”
帛大师捋了捋两道垂下的长眉,忖道:“那真是奇怪了。。。。。。”转念又道:“不如以后有机会你领他来给我瞧瞧?”
谢安笑道:“你若是能相个明白就太好了,倒是解了我的心头之惑。”
帛大师叹了口气,摇头道:“连你都不明白我就更加不明白了。你的‘天眼’是凭借难得的天赋,我虽然能替你开‘天眼’,但自己并没有那个天赋,相人之术又怎能比得上你?只是听你刚才那么一说,觉得此人很是不可思议,所以生了想见一见他的念头。”
谢安低头品茶,笑道:“改日我一定领他来。”
“我昨日替你卜了一卦。”帛大师忽然道。
谢安道:“哦,如何?”
“有位扰你心神的故人快到了。”帛大师柔声道。
谢安放下茶盏,笑而不答。
帛大师不解道:“看样子你似乎没有被他所扰?”
谢安似笑非笑道:“我已有了应对的办法。”
帛大师放心地笑了笑,道:“什么办法?”
谢安道:“念由心生,亦由心灭,能惑乱人心才有机会。”
帛大师双掌合什,口中念道:“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你这办法听起来不错。”
谢安微微一笑,道:“若非上天送来了一位嘉宾,我又怎能想到办法?”
帛大师叹了口气,道:“人都说天意不可违,却又有几人能参透天意。”说完起身取来棋具,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已经来了,借此机会让我赢你一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