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外的风铃叮当作响,顾之坐在床上,蒙圈了有十多分钟,脑子才逐渐清醒过来。
从前她总爱赖床,如今在岛上反而治好了她的坏习惯。
每天七点,生物钟都会在这个时候准时叫醒她,不管她昨晚睡几点,或继续在床上躺多久,都无法再入睡。
洗漱完毕后,她站在衣柜前换衣服。衣柜门上有一面很大的全身镜,视线在腹部的位置停留了几秒,她晃了下神,拿了件t恤套上,关门出去。
岛上的日子周而复始,每天都是同样的生活,没有起伏,也没有意义。
从房间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热气腾腾的早餐。做三餐的阿姨是岛上的岛民,平日里除了做饭时间和搞卫生,基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餐桌上只有她跟白迦南,除了调羹偶尔碰到碗壁的声音,屋子里安静得不像有人。
注意到白迦南手上的纱布没了,顾之眉头皱了下。
昨天她明明跟帕奇说了,要给白迦南找医生看一下手上的伤口,看来是没看成。她发现白迦南还挺喜欢自虐的,不管伤口深浅,只要不危及性命,一概置之不理。
许是只有一只手吃东西不方便,有史以来第一次她吃早餐比白迦南快。
把药箱拿出来放在桌上,她就在一旁等着。见白迦南吃完,直接把轮椅推过来,坐在椅子上给他看手。
手的主人是一点也不顾忌自己受了伤,伤口周边的皮肉外翻出来,应是泡了水,然后又没有处理,看上去格外的吓人。
顾之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忍着害怕给他上药包扎。
白迦南冷眸眯了眯,视线落在顾之脸上,倒是任由她折腾。
帕奇正巧过来,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半个客厅都沐浴在柔和的暖光之下,海风吹起白色的纱帘,空气中混合着临海居住独有的咸味。
两人坐在一起,顾之表情很认真的专注在擦药上,纤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应是紧张,她拧巴着脸,看上去还有些害怕,大概是刚喝过牛奶,红润的嘴唇在光下泛着水光,唇边还有一点奶渍没抹干净。
白迦南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常年冷漠得几乎没有感情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的看着顾之,眼底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帕奇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打扰这份短暂的宁静。
替白迦南的伤口擦完药后,他突然冒出一句,“待会你跟帕奇去疗养院。”
顾之手上的动作一顿,讶异的看着白迦南,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白迦南没看她,冷冷的说,“去完跟帕奇回来,否则我把隔壁屋的废物丢海里喂鱼。”
“为什么让我去?可是爸爸出了什么事?”白迦南的突然松口,让顾之直觉是顾易出事了,猛地站起身,脸色是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爱去不去……”
“去的!”生怕白迦南反悔,顾之忙接话,收拾药箱的动作都明显快了许多。
白迦南没理她,操作着轮椅上的控制面板回房间。
顾之回房收拾了一下自己,出来的时候帕奇已经在屋外等着她。
踏上船的那一刻,顾之突然有种如获新生的错觉,不过在看到那座白色小屋的一瞬间,心又缓缓沉了下去。
宋司琰在这里,她还是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