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放心,客从明白。”
闻言,梁奉侧头看向刘客从,方抬起一手,刘客从便恭顺地将手臂伸过。梁奉端详了他片刻,欣慰地往他臂上拍了拍。
此时,身后一名小宦官来报:“梁公公,陛下召见。”
梁奉头也不转,问:“何事?”
那小宦官凑上前来,小声道:“听说,是锦衣卫从坟地挖出了什么东西。”
眼神微变,梁奉捏紧手中拂尘,脸色都阴了几分。
——
梁奉卸了扳指,刚进御书房,便见阮青洲和赵成业早在御前等候,他收起打探的心思,恭敬地跪地行了礼。
阮誉之没让他起身,直接开口道:“前日太子遇刺一事,不用朕再多说了吧,雨仁观寻孩童压邪的说法,朕也大致听了一些,恰好今日锦衣卫也寻到些线索,就一并在此论个明白。”
“至于锦衣卫寻到了什么,”阮誉之搁下手中墨笔,朝赵成业看了一眼,道,“赵成业,你来说。”
赵成业前行一步,行礼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在坟地遇刺当晚,臣受尉侍卫所托前去协助太子殿下,见到坟地上好似被人挖了个土坑,因而事后臣带领锦衣卫,特让抬棺匠前去指认,却在前几次放置棺木的空地周侧挖出棺木两副,棺内尸体共五具。经核实,那五人便是钱尹钱侍郎遇害当晚,失踪的马夫及侍从。”
第40章条件
闻言,梁奉颇显愕然,霎时撑大了双目。阮青洲在旁注视着,油然生起些疑虑。
再想丁耿在钱氏祖坟埋摆件的那晚,地点同样在坟地上,数目同为十一个的棺材和木箱,又同样有人出手要他性命,这些巧合不会是偶然。
如今细究前夜发生过的一切,阮青洲愈发觉得有人在刻意重演钱氏祖坟那晚发生过的事,可看梁奉那模样,却像是对棺木里那五具尸体毫不知情。
若梁奉当真不知情,丁甚又确实是被刘客从的人劫走的,那刘客从先与雨仁观合谋,又利用丁甚引他们到坟地,一边让段绪言顶罪,一边却又用尸体替换金子,让梁奉被牵入税银案中,到底是想做什么?
阮青洲正想着,便听阮誉之说道:“与钱尹有关,必然又与高仲博脱不开干系,税银案都已结案,高仲博亦是畏罪自尽,那么,正旦后假借压邪之名埋尸的,定然另有其人了。”
阮誉之放慢语速:“梁奉,朕倒是想听听你的解释。”
梁奉直身立誓:“陛下,老奴以性命为誓,对埋尸一事全然不知!那片土地虽在老奴名下,但早便开放给皇都百姓公用,何人何时踏足此地老奴根本管顾不了,况且,老奴既要想方设法脱罪,又怎会公然在自己的土地里埋人?如今有人加害老奴,老奴无力自证清白,还望陛下明查!”
阮誉之说:“说得轻巧,朕若下令彻查司礼监,再查你家财明细,你就能俯仰无愧吗?”
梁奉当真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拜下身道:“老奴恳请陛下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