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由窗子看着狼狈逃走的三人,夏莳锦倒是明白了贺良卿是如何避过重重护院,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她了。原来他身边还有两个雇佣来的练家子,将他送了进来。
&esp;&esp;先前的动静虽有暴风雨的掩盖,但还是惊醒了水翠,她披上一件外衣便赶来夏莳锦的房里,进门果然见夏莳锦在梳洗架前清洗着什么。
&esp;&esp;看来她没有听错,刚刚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esp;&esp;水翠连忙上前,一脸急切:“娘子,刚刚怎么了?”
&esp;&esp;夏莳锦没理她,只顾洗着那柄小金刀。若非先前的情况紧急,她是绝不愿让她和段禛的定情信物沾上那人的血的,好脏。
&esp;&esp;见她不说话,水翠便看了一眼铜洗里,惊见一盆水都红红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娘子,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esp;&esp;她雪仗
&esp;&esp;今晚虽未像前几日那般下雨,但冬夜里的风还是打着呼哨不断拍打着窗棂,叫人听了不怎么心安。
&esp;&esp;夏莳锦坐在绣墩上,托腮望着小圆案上的一簇明火,眼珠久久未动,也不知在思忖着什么。水翠瞧她出神,也未出声搅扰,只默默铺好了被褥,又转身去外间取东西,不一时便带回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棍。
&esp;&esp;夏莳锦这才回了神儿,纳罕地瞧着水翠:“这是做什么?”
&esp;&esp;“娘子,听说那个贺畜生今日已能到翰林院上值了,看来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如今倚竹轩里虽多了四名武婢候命,可咱们也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他又起妖蛾子!”一行说着,水翠掂了掂手里的木棍,倒是显得颇有气势。
&esp;&esp;夏莳锦不由失笑,“放心吧,就算他贼心不死,也不是那几个武婢的对手。”
&esp;&esp;那晚的惊险一幕夏莳锦虽未告知父亲母亲,但也旁敲侧击的打听了打听,贺良卿翌日果真告了假,并未去翰林院,且这假一告便是十日,想来那两刀伤得他不轻。
&esp;&esp;水翠将棍子放到榻边随手便能摸到的地方,“有备无患嘛。”
&esp;&esp;又往外瞧了瞧,便接着劝道:“娘子,今夜风大,您还是早些歇着吧。”
&esp;&esp;奈何夏莳锦傍晚时吃了两杯茶,这会儿并不觉得困,她起身走到书架前,准备挑上几册话本上榻慢慢看。
&esp;&esp;书架临着窗,夏莳锦发现不知何时窗外的疾风转小了,但拍打窗棂的动静仍然有,只是极其轻柔,像是蒙蒙细雨柔柔的摩擦。
&esp;&esp;“又下雨了不成?”疑惑着,夏莳锦轻轻将窗子推开一条缝儿,向外望去。
&esp;&esp;之前泼了浓墨一般的夜,这会儿竟有些白亮起来,不过映亮这夜幕的不是月色,而是雪。
&esp;&esp;窗外雪絮莹白,琼华一般纷扬飘降入院中,落在地上,竟已薄薄地铺成了一张毯子。
&esp;&esp;“下雪了……”夏莳锦一时激动起来,双眼似星子一般闪亮,将窗子整个推开,人就像个小孩子:“今冬的初雪!”
&esp;&esp;要知道入冬这么久了,汴京城都未落过一片雪,她本以为今年不会下了,却不想在这个深夜就这么不期然的出现了。
&esp;&esp;水翠也跟着诧异惊喜了一瞬,不过很快便抱来斗篷给夏莳锦披上:“娘子,小心着凉。”
&esp;&esp;夏莳锦裹着厚厚的斗篷,久久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雪一片一片落下,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只是喜悦之余,仍有丝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