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司掌如此了解,那对于由此次长生山脉饥荒所造成的灾民南下,从宗门境内进出后数量倍增,但氏族却安然无恙的情况,可有独到的见解?”
孙念眼睛微眯,打了个哈哈。
“阁下说笑了,孙某对宗门之事岂敢妄下定论,更别提哪门子见解了。
“不过我要纠正阁下一点,此次灾民南下首先出现的起始点,并不是长生山脉。”
“有戏。”齐平安心说,急忙追问:“哦?敢问是哪里?”
孙念重新用手撑起下巴,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就不便多谈了。
“阁下应该知晓,宗门是有约束我泊水不能参与势力斗争的。”
“了解。”齐平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在刚才追问的话出口的瞬间就知道完了。
他给对面下的套对面非但没进,反而他把对面反抛出来的饵给吃了下去。
哪怕在开始前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急了。
按照理想的情况,此次的谈话从头到尾他都应该处于施压的一方。
这样就算到最后对方都没有露出破绽,于他而言不过是白跑一趟而已。
但现在他一追问,哪怕同样是问,但他的立场也不再是压,而变成了求。
这就等同于露了怯,让对方摸到了底。
梦跃之所以会将令牌给他,也正是这个原因,因为望月同样收到了此次饥荒的波及,他是有这个立场的。
现在双方都心知肚明泊水有在参与,他先露了怯,让对方抓住机会将矛头引到了别处。
那后续即使对方在露出什么破绽,只要矛头不在这里,他再来多少次也只会是这个结果。
说到底,还是他在面对这种场合的经验太少了。
他与对方在这方面的差距也实在太大了,甚至是在中套之时,他才反应过来。
想到这里齐平安心中不免有些气馁,看向月,发现月也在看向他,霜白色面具与他相对,却并没有过多的动作。
就好像是在说无论是何结果,她都会选择和齐平安一起面对。
深吸口气,重整旗鼓,齐平安问出了他的最后一问。
“最后一件事情,城外的那些人,司掌是作何打算?
“这也与我此行前来的目的有关?”
“那些流民?”孙念感到些许疑惑,但很快恢复,平静道:“不过是适者生存的自然抉择罢了。”
齐平安心中突然被无端的怒火点燃,语气也不善了起来。
“作为一辈子都在地里耕作粮食之人,最后却因为吃不上粮食而饿死。
“司掌认为他们理当如此?”
孙念的表情也随之冷了下来:“阁下这话说的,就像是我让他们饿死一样。
“每个人的处境都是由其本人的选择所造成的。
“我孙念接管泊水至今,可从从未逼迫过任何人。
“初代管理者正是被家族逼迫,走投无路最终才会漂泊至此,所以才会用泊水当作此城,亦是此地之名。
“你且去问城中之人,是谁率先派人在城外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