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画埋着头,不想露出太多的内疚神色,却被青持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他犹豫着伸出手,拍了拍
身边青画那瘦削的肩膀,僵硬着开口:“你不必介怀,只当是……从没在这儿见过我,我与摄政王府的恩
怨有些年头了,且与你无干……”
青持有些忐忑,他知道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子,是传说中帝王师司空的徒弟,忠烈后、帝师徒,是父
皇明里暗里都已经表示过要他娶的人;只是他青持此生在世二十七载,放在心尖的人,是那个嬉笑游江
湖的宁锦,那个眉眼哭、唇边笑的宁锦;在上回最后一次碰面之前,他都不打算作反应的,可她最后说
的一番话……却让他很多年不曾有过波澜的心,狠狠揪了一把。
她认识宁锦,她……
宁锦爱笑,青画却大半时候冷着一张脸:宁锦的眼清澈如清泉,青画却是迷蒙一片,不知是傻还是
蛊惑:明明,是没有任何相似的两个人,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记挂在心上。
他好静、不善言辞,除了一柄剑,他不知道去验证很多事情:就像此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青画瘦
削的身影,在夜晚的寒风中孤立在树下,一如盘桓在他梦里很多年的那个人。
他握紧了腰上的佩剑,轻声道:“你不便在这里久留。”这里虽然是个荒芜的地方,可是外头的守备
却出乎意料的严格,她的确不该在这儿久留。
“嗯。”青画不知道,除了应声,还有没有第二种开口的可能性。
她转身看了一眼那张树下的小榻,那张小榻经过风吹雨打,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更不用
说当年装三月芳菲的瓷瓶;她呆呆看着,青持也在看那张小榻,眼神之缙蜷,让她心头颤了颤,宛若掉
进了云絮里。
她当然认得这眼神代表着什么,当年的宁锦就是这样跌在墨云晔的泥沼里,可宁锦却始终没看见宁
臣。
青画几乎是狼狈而逃,“我该回去了。”
青持垂眸道:“万事小心。”
青画是急匆匆离开破院的,离开的时候月亮已经上了柳梢,荷花池畔的水里也映衬着一轮微波粼粼
的月,一路微风浅浅,灯火衬绿柳;青画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方才的事只在她心底留了个余韵十足的
颤音,她沿着湖畔走了半盏茶的工夫,才走出了那片荒芜的地方;不出所料的,刚才等在湖边的静儿、
俏儿已经不在了。
寂静的湖边只留下清风徐徐,还有一个人影;青画停下了脚步,那人影已然转过了身,发现了她,
他提着一盏灯凑近了青画,青画也借机看清了他:是个熟人,确切地说,是上辈子宁锦的熟人,半个仇
人,洛扬。
他位列将军,是墨云晔的左膀右臂,还是秦瑶、秦易的结拜义兄,墨云晔这摄政王之位得来可少不
了这位将军的功劳;假如说要向墨轩证明诚意和能力,这洛扬是最佳的选择。
见着青画,洛扬迟疑道:“品香郡主?”
青画朝着他憨憨一笑,稍稍向前迈了几步,一个踉跄噗通一声栽倒在了路上,王府后园的地上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