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几个守卫就从门外推门而入,强行把火气不减的杜婕妤给拉了下去,杜婕妤临走前恨恨
望了书闲一眼,眼里是露骨的憎恶,费不着去冷宫,她就只剩下一个地方可以去,天牢,她用自己的不
敬和不配合,让墨轩把她打入了天牢。
杜婕妤的离开,让御书房里霎时安静了下来,许久都没有人发出声响,最后是墨轩先开了口,他朝
着青画和书闲轻轻巧巧地笑了笑,一双风流眼挑出个轻佻的弧度,笑着说:“贤妃,前几日是朕急得没了
主意,冷落了爱妃,如今事情已经了了,过去的事就都不提了吧?”
青画低眉笑了,“陛下这是想息事宁人,当我和书闲都是傻子不成?”他今天的这场戏,摆明着就是
演给书闲看的,事后估计他也会派人去监视闲庭宫,假如真是书闲做的,她势必会松懈下来露出马脚,
假如不是她做的,那也正好可以安一下她的心,避免朱墨和青云的关系恶化,墨轩终究是年纪尚轻,这
一招棋虽然走得颇有几分样子,却不巧是他演得“太像”了,成了个正经的皇帝,这和他平日里的脾气
反其道而行,这里是败笔。
墨轩呼吸一滞,真的不开口了,这几日他的确派了人时刻在闲庭宫里埋伏,还派了不少眼线打听,
这个假不了,以他现在手握的权力,其实真的动不了她们。
“那郡主想如何?”墨轩沉默许久才道:“朕可以答应郡主一个请求作为……赔礼。”这是认输,代
表她猜对了,青画暗暗在心里开怀,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开口:“陛不可曾记得六年前被抄家的宁丞相?”
墨轩的眼里闪过疑惑,“记得,那时候朕刚刚登基,年纪尚只有十余岁,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只
知道宁相是被扣了顶谋反的帽子。”
青画握紧了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如果可能,我……想彻查这件事。”宁府满门的血债是一
条勒得很紧的枷锁,稍不留神就会把她掐得窒息,有些药,是要上在新长的伤口肌肤上才有用,有些事
情、有些伤疤,不一定要因为疼痛就下去揭开,青持只用一句“谋反满门抄斩”来说宁府的事情,这些……
不够,远远不够,她想知道所有的事情,想知道墨云晔为了他的权势能究竟心狠手辣到什么地步?这一
切,她要他统统偿还回来。
御书房一议终究是和睦落场,出门的时候书闲脸上的忧虑已经落不许多,青画不忍告诉她,事情可
能远远没有如现在表现的那么简单,杜婕妤不一定是那个真正推昭仪下水的人,就如同她说的那样,哪
怕她真的是无凭无据出现在御花园,可是要定罪,光因为她无凭无据是不够的,必须拿出证据来……而
这个,墨轩从头到尾都没有让她信服。
青画和书闲回到闲庭宫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夕阳残照,闲庭宫里青持已经久候,见了她们,青持眼
里露出一丝放松。
“我们没事。”看他这副担心却死活隐忍着的模样,青画忍不住微笑,“你不要皱着眉头了,怪难看
的。”话音未落,她已经惊觉自己的话不知不觉出了该有的界限,尴尬地补救,“太子,请恕……”
“好。”青持似乎也没多想,只是轻声答应了,闭上眼,当真渐渐舒展自己紧皱的眉心,然而只是
短短一瞬间,下一刻他就睁开了眼,眼色像是清晨被朝阳照射的溪水一般颤了颤。
宁臣,你不要皱着眉头了,怪难看的,不就是翘个家嘛,再皱着就不要你跟了!这话他似曾相识,
听在耳边,刺在心里,他几乎是瞪着眼睛直视青画,只是不知为何,青画早就背对着他和书闲轻声说起
了什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她的脊背有些僵硬:她和宁锦很不同,宁锦闹腾,青画安静:宁锦是
个天生的惹祸精,青画却喜欢静观其变;宁锦粗枝大叶,青画却心思细腻,明明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人,
却同样会在心虚了转过身,会在紧张的时候抓着裙摆,会在生病的时候直接半昏半睡慵懒得像只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