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断壁残垣边上,眼色凛冽到了极致,就连初升的太阳也没能在他漆黑翻着寒潮的眼眸中留下
半分光辉,他静静站在那儿,目光掠过一片片的焦土和毁于一旦的西院,眼里翻滚的是前所未有
的情绪,而当他看到焦土之上那个缩成一团的绿纱衣,眼里的寒潮顷刻间成了杀意。
这一切,青画都不知晓,她在西院静静待了一会儿就去了正殿,她自然也不会知道,就在她
走后,那个绛紫色的身影迈步到她方才蹲着的地方,一点一点地凝视着早就空荡荡的院子。他轻
轻合上了眼,整个人一瞬间柔和了下来,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染了焦上痕迹,也没能换来他一点
一丝的目光。
人都有三魂七魄,他独独少了一缕,不知道去了哪儿,他还记得,秦瑶张惶失措的神情,她
狼狈不堪,几乎是跌撞到他面前,她说,王爷,西院、西院着火了!
他记得那时候,他还是笑着的,又或者……他已经不会思考“西院着火”是什么意思,他问
她,哪个西院?
秦瑶吓得跪到了地上,王爷,是西院,是禁地西院……
禁地西院是哪里呢?他记得自己愣了片刻,没笑、没怒、没有思考,他看见自己绣着金线的
衣襟,看到自己腰间的玉佩,看到自己的摺扇上画满了荷塘月色,看到执扇的那手苍白如死尸,
看到……什么都看不到。
他闭着眼伸出了手,像是在触摸虚空的东西,渐渐地,他勾起一抹弯翘的月牙弧,眼睫轻颤,
东边是花架,有层层叠叠的紫藤花,就因为太过茂密而挡着花,有一次被那个人扯光了叶子;西
边是荷塘,夏天的时候那个人喜欢扯着裙摆下去采莲蓬;南边是梧桐,那个人最简单的时候曾经
躺在那儿苍白笑着说,秦瑶的毒不是我下的,晔,你信我……
风吹过,焦土的味道一阵阵袭来,老天爷用一种近乎是残忍的方式把他拉回了现实,几乎是
同时,手抓空了,他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笑意收敛,陡然间张开眼,眼里寒光毕现,惊破天地,
“青画??”
这变故青画不知道,她在正殿等候,从丫鬟到侍卫,偌大的正殿里没有一个人,她心里隐隐
不安,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这静谧而又冰冷的殿上,她想发抖。
摄政王府的正殿似乎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但这变化她看不出来,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她不安,
这样死寂的正殿,她不想在这儿多待哪怕是一刻钟,她想定,然而就在她往回定的第一步迈出的
刹那问,有一股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在殿上响了起来,“啪!”那真是很轻很轻的一声,却足够让青
画警觉,那是一种竹筒相互碰撞的声音,出自房梁上!
她几乎是一瞬间离开了原地,急急退后了几步猛然抬头,房梁上果然系着两个青翠的竹筒,
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线绑着它们,竹筒外,两只颜色艳丽的虫子正相互碰着触角间或扬动着翅膀,
诡异的颜色让人不寒而栗。
蛊虫,青画并不陌生,她过去五年来天天都是与这些东西为伴的,她陌生的是在朱墨看到这
些东西,这种长相鲜艳的蛊虫叫“花翎”,都是一雌一雄分开装在两个竹罐里的,两只不能放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