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唉!”小姿走了,青画在房里小睡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爬起身,眯着眼睛望了望日头,收拾好行
装打算出门,临行前她摸了摸床头的暖炉发现它还是挺暖和的,顺手把它也带在身上,才不急不慢地一
—个人出了闲恰宫。
青画在宫里被宫女太监们尊称一声“青画姑娘”,其实并没有什么官爵,她追根究柢只是个寄养着的
功臣烈士之女,只是她虽然是个痴儿却也深得皇后的喜爱,皇帝也随着皇后的意思赏了个国姓给
她,也正因为如此,这宫里才没有人敢小看“青画姑娘”。
从闲恰宫到凤华宫要经过一个花园,花园的小径上还残留着昨夜下的雪,宁锦抱着暖炉走得小心翼
翼,却撞上几个似乎是早有预谋的人。
“傻妞青画,去凤华宫呀?”带头那气焰嚣张的小家伙是青云的六皇子青涯,他穿了个貂皮的小袄,
身后跟着一群小跟班,一脸目中无人,显然是不打算简简单单放她过去,他身后的小跟班中几个是排行
最末的皇子,还有一些大臣的儿子,都是一帮一起读书的顽劣小孩,这会儿静静等着,每个人脸上都是
一副打算看好戏的样子。
这个青涯算起来应该比“青画”还大了一岁,比起宁锦就不知道小了多少岁,这半年来,他们找上
门的大大小小的麻烦,也不过是一些小侮辱,青画只当他们是小孩子的把戏,从来都没有计较的心思,
每每都是略略卖个傻就唬弄过去了,这次她也不打算多纠缠,只是把怀里的暖炉抱紧一些,朝着他们咧
嘴笑笑埋头就走。
“傻青画,你看你的暖炉都黑漆漆了,拿到凤华宫去见大人物可是会被笑话的!”青涯笑得贼兮兮
地拦下了她,凑近了在她耳边耳语,“傻青画,本皇子教你个民间的法子,雪混着草木屑搓一搓,马上暖
炉就干净啦!”
那暖炉是用上好的炼金之器铸造的,外头裹的是从北方极寒之地运来的乌木,哪里是洗得白的呢?
青画当然明白这个顽劣的孩童在玩什么把戏,只是“青画”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她只能忍着笑,配合
露出诧异的表情抱紧了暖炉嗫嚅道:“青画,回来洗。”
“六哥,她没被骗!我看到她笑了,她在笑话你!”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跳了起来。
“哪有!她很容易骗的啦,六哥才不会那么笨!”另一个孩子马上对着吼。
很……容易骗吗?一瞬间,青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曾经为了上辈子为什么会那么惨
纠结了很久,却被一个孩子一语戳破了;她想笑,心里久违的苦涩却一点一滴地翻涌上来,她的确很容
易骗,所以上辈子才会稀里糊涂地把自个儿的小命给搞丢了;墨云晔只是陪着她过了一段快意江湖的日
子,她就傻乎乎把自己的心给搭了进去,结果给人当踏脚石就算了,还害得宁府满门……
青涯眼里冒出执拗的光芒,“傻妞青画,你现在洗。”
“让开。”青画还没从回忆里抽出身,直觉地喃喃。
五、六岁的小跟班傻了眼,扯着青涯的衣摆一阵晃悠,“六哥,我、我没听错吧……”
青涯也被惊得不轻,许久都没发出声音,青画是鲜少开口的,开了口也是重复别人的话语或者几个
简单的答话,这样的情景真的从来没有过。
事到如今,青画也不打算多磨蹭了,她先是抬起头打量了四周一圈,随后才皱着眉头看了面色惊疑
的青涯一眼,扬起声音道:“让开!”她虽然自小没个小姐样子,可吓唬人的本事她还是有几分的,对付
眼前的几个小孩子她还是绰绰有余。
果然,几个娇生惯养的孩子禁不起吓,他们呆呆看了一会儿便乖乖让开了一条道,傻傻目送着她走
丫过白雪皑皑的花园里狭长的小径。
冬日日头短,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夕阳的余晖把树梢残留的叶子染成了金色,地上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