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张床上,身不久违的软席让她几乎不想动,她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坐起身,
咬咬牙下了床。
“你先别动!”
青画的脚还没落地,一个声音就匆匆打断了她,是尹欢,他依旧是一身白衣,一派绒裤子弟
模样,一手拿着他不离身的玉笛,另一只手却拿着个碗,见她转醒,他笑眯眯把碗递到他面前:“喝
了吧,你的身体大夫说弱得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什么良丹妙药让你能跑能跳。”
那药是活血化瘀、清心润脉的,药是好药,只可惜主人却是墨云晔,青画勾唇笑了笑,拨开
了尹欢端着药碗的手。
尹欢不坚持,只是眯眼笑道:“郡主,这药我要是不喂你喝了,云晔那针眼心回来怕是要找我
报复。”
听尹欢的话中意,显然是墨云晔不在船上,这认知让青画心里窃喜,可是下一刻所有的喜悦
就被湮没,房门是锁的,不是从外,而是从内,显然是尹欢进房后才锁上的,等他出去就会从外
锁上,一瞬间,她感到的是绝望。
“放我走。”青画不想多纠缠,直接挑明。
尹欢笑得肩膀都颤了,他说:“郡主可真是有意思,郡主不知道尹某和云晔是一条船上的吗?
只有郡主是客人。”
青画苦笑着低了头,的确,她青画和尹欢根本就是仇大于义,而尹欢和墨云晔却是年少的时
候就相识的知己,怎么可能要求他违背墨云晔的意思放了她呢?可是现在墨云晔不在,假如此时
不走……再找机会怕是难了。
她埋头轻道:“尹欢,当我求你。”
尹欢笑得越发莫名,他无奈道:“郡主,莫要与在不为难了。”
“尹欢,倘若我和你的交情不比墨云晔来得少呢?十几年交情够不够?”鬼使神差地,青画
喊出了这么一句。
“郡主什么意思?”尹欢渐渐收敛了一派不正经模样。
“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
青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抬头望进尹欢的眼,一字一句道:“宋尹,你真不记得我?”
世人都知道史宫尹欢,却不知道他几年前原本不叫尹欢的。
“你!”尹欢大惊失色,脸色霎时变了,“你究竟是谁?”青画苦笑着低下头,每个人都喜欢
问她这个问题,久了连她自己都在问自己,你究竟是谁?走青画,还走宁锦?报仇雪恨的是宁锦
还走青画?
良久,青画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呢喃一般开了口:“宋尹,我是宁锦,这个理由够不够让你放
我?”
药碗从尹欢的手上跌落,砸在地上成了碎片,浓稠的药汁飞溅了一地,连同尹欢雪白的衣摆
都染了污渍,他瞪圆了双眼,眼里透满了不可置信,半晌才低哑着嗓子开口:“郡主,这个玩笑不
好笑!”
尹欢根本不信,青画唯有苦笑,的确,假如对调了身份,让她相信眼前的人是许多年前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