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女儿有些话还需母亲带给父亲。还请母亲记得告诉父亲,在行宫时父亲交给女儿的事恐已败露,阿樰暂不敢轻举妄动。”
&esp;&esp;刑氏点头记下,无奈地叹气。人说知女莫若母,女儿自小随她的性子,却不知为何入宫之后像足了她父亲,连姜平那孩子也跟着趟浑水。
&esp;&esp;她一个妇道人家,从未涉足官场之争,既然夫君并一双儿女都陷进去了,她还有什么好劝说的,只得安心传好话就是了。
&esp;&esp;“这段时日,为防暴露,女儿就不往家中传信了。不过阿樰觉得,与其这样被动,不如先发制人……女儿的这个意思,还请母亲务必带到。”
&esp;&esp;☆、雪人
&esp;&esp;姜樰依依不舍送别母亲时,已近子夜,她沐浴罢了便躺上床歇息。暖阁里烧着热炭,屋里很暖和,渐渐催人困乏。
&esp;&esp;打从知道自个儿有孕在身,她便越发贪睡。东梧宫的饮食是娘家府里厨子做的,她也放心,故而一两个月下来,整个人丰盈了不少,再这么下去都快长出了双下巴了。
&esp;&esp;知道魏恒还要回来,她睡得浅,半醒半睡间听到外头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听见是冯唐在小声说话。
&esp;&esp;“陛下,陛下您小心着点儿。”
&esp;&esp;俄顷,魏恒的声音响起,听语调已醉得快说不清话了:“行,行了,回去吧,朕……不需要人伺候。”
&esp;&esp;姜樰坐起身,打开灯罩,揉揉眼睛,看见魏恒一个人偏偏倒倒走进来,面色发红,眼神迷离虚浮。
&esp;&esp;醉汉之状,看来不知饮了多少杯。
&esp;&esp;他只着了薄薄一层中衣,披在身上的斗篷在他刚绕过屏风的时候就滑落在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得冷似的。
&esp;&esp;如此穿着,想是已经沐浴过了。
&esp;&esp;姜樰看他走不稳,不得不掀开被子,离开温暖的被窝上去扶住他。
&esp;&esp;魏恒自己能站,不过借力在她身上,嘿嘿笑了两声,讨好似的说:“朕特地沐浴了,没有熏到你吧。”说罢,抬起手臂,在袖子上嗅了嗅,眯起眼睛发出一声憨笑,“还挺香的嘛。”
&esp;&esp;从来一本正经的魏恒,竟然露出这么有趣的表情,姜樰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扶他往床边走:“是,陛下是挺香的。”
&esp;&esp;“嘿嘿,偷了阿樰的澡豆用。”
&esp;&esp;“……”
&esp;&esp;好在魏恒没有醉成一滩烂泥,还知道自己爬上床去,一上床就抱着被子搂着她不肯松手,那么大个人忽然腻歪起来。
&esp;&esp;他虽然沐浴了,但呼吸说话时仍然带着淡淡的酒气。姜樰不喜欢这个味道,挣扎几番,结果徒劳无果,脱不得身,只得无奈叹气放弃挣扎。
&esp;&esp;以她的经验来看,魏恒喝醉后一般比较安静,喜欢睡觉,偶尔会出现絮絮叨叨个没完的情况。很不幸,她今晚遇上了会喋喋不休的他。
&esp;&esp;“阿樰真漂亮,真好……”魏恒把脑袋埋进她的脖子,两只手把她紧紧圈进怀里,用力嗅着她的味道。
&esp;&esp;“谢、谢陛下夸奖。”她往里面挪了挪。
&esp;&esp;魏恒跟着挤过来:“跟朕谢什么谢……朕……朕觉得阿樰是世上最好的人。唔……做朕的妻子,朕却没有保护好你……”
&esp;&esp;“臣、臣妾惶恐……”
&esp;&esp;有道是酒后吐真言,这番甜言蜜语听着像是发自肺腑……她却打心里不敢相信。
&esp;&esp;“阿樰……”躺上温暖的床了,他明显快要睡着了,嘴里却还继续嘟囔着,“朕只对你好……会保护你……”
&esp;&esp;“……”
&esp;&esp;“一定会……相信朕,好不好。”
&esp;&esp;“……”他怎么像条讨摸的小狗似的,面对这样突然的“告白”姜樰感觉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