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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3页）

&esp;&esp;好半晌没有听到释月回答，方稷玄也作罢，并不追问。

&esp;&esp;乔金粟忙过这一阵，喜滋滋拿着两个铜子来给释月看，问她要不要吃葡萄？

&esp;&esp;葡萄正上市，屋前屋后总有人挑着筐叫卖，揭开来就是挨挨挤挤的紫珠串，用葡萄叶裹着，倒都是新鲜饱满的，也不贵，两个子能买一大串。

&esp;&esp;释月前几日吃着的葡萄不大好，酸，一想起来就齿软，遂摇头。

&esp;&esp;乔金粟也不吃了，很宝贝的把铜子放起来，等存够了，可以买笔墨。

&esp;&esp;日子这样忙碌充沛而有盼头，她坐在高凳上翘翘脚，半空中打旋落下一片枯黄的槐树叶，正好掉在她膝头。

&esp;&esp;乔金粟抬头瞧着，见槐叶还都是绿的，这片黄叶孤零零的，像是吹号角的先锋官，叫嚷着再过些日子，就要变成一副秋日萧索景象了。

&esp;&esp;秦三清醒时，店里有客倒还好，店里一旦没客，便是叫骂不休。

&esp;&esp;乔金粟面无表情地听着，忽然对释月道：“我昨个跟娘拜天地爷，还求天地爷早些收了蛐蛐儿的爹去。”

&esp;&esp;这话说给旁人听，哪怕是亲爹亲娘都要斥责，说她一个小女娃多管闲事，还要说她心毒哩！

&esp;&esp;但乔金粟知道，释月绝不会是这个反应。

&esp;&esp;果然就听她笑一声，道：“天地爷哪会管这事？”

&esp;&esp;乔金粟叹了口气，抓着凳面转过身去，就见蛐蛐儿逃到街面上躲秦三的打，蓉娘过去护着蛐蛐儿，几个街坊出来拉扯，秦三只嚷嚷一句‘我是她爹，打死她也管不着’，理直气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esp;&esp;可也只要这样一句，街坊真都束手无策了。

&esp;&esp;生身父母，生也由他，死也由他。

&esp;&esp;鸭黄豆角

&esp;&esp;◎炸过的豆角入口酥脆，裹满了炒化炒香炒细的鸭黄，浓香微咸，好吃得简直像一道零嘴。◎

&esp;&esp;过了立秋，夜风有些凉，配上老丈教给蓉娘的沙葱酱，羊杂碎的买卖更好了。

&esp;&esp;蓉娘日忙夜也忙，却是花容妍丽，愈发动人了。

&esp;&esp;张巷边这几日去外头谈买卖了，说远不远，也没出了栓春台的地界，但说近不近，绕着城打转呢。

&esp;&esp;于娘子不用张罗三餐，就来羊杂馆子做小工挣几个钱，带着两个孩子也就在这吃了。

&esp;&esp;蓉娘一掀帘子来端干净的汤碗，见于娘子洗了碗，又洗芫荽，又洗沙葱，现在又在整理后院的柴垛，半刻闲的也没有，不禁感慨，“张巷边果然是个会算的，娶你真是娶对人了。”

&esp;&esp;洗了芫荽、沙葱的水也没倒了，留着浇花浇地。

&esp;&esp;小渠里的水还剩一点，只是脏了，不能吃。

&esp;&esp;前后两条街，只有两口水井，这水井是七八户人家祖上一起打的，除了这些人家的后代之外，其余人想吃水可不能白用，五桶水一个子，论起来是不贵，可多的是人舍不得费这个钱。

&esp;&esp;不想费这个钱的，就得一大早出城担水去。

&esp;&esp;有骡车的方便，没骡车的卖苦力，虽说富有富的活法，穷有穷的，可挑着水从红崖湖边走回来不是一趟的功夫，是整个秋冬的日日要做的。

&esp;&esp;于娘子原本都准备好扁担水桶了，打算担水去，幸亏是在胡同口遇上哼着小曲回来的张巷边了。

&esp;&esp;瞧着她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往东城门去，张巷边纳了闷了，诧异地喊了声，“你往那去干嘛啊？卖水的老王头家在西边，我给了十个子的，每日都会送来，用不着你去担，就养骡马那牲口院子，咱们不是一起去定下的吗？这就给忘了？脑子怎么长的？”

&esp;&esp;胡同里好些人家都还是自己去担水的，于娘子愣了一下，道：“那回不是去买马奶下火的吗？”

&esp;&esp;“你是不是把机灵脑袋都生给金粟了？”张巷边招招手让她回来，“那马奶是我绕下来的添头！谁还花十个子买杯马奶喝啊！”

&esp;&esp;于娘子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总笑，每天早上瞧见别人出城担水的时候，总想着张巷边这份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