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父气冲冲地走了。
他让妻子揭开内心的伤疤,面上无光。
內景之地的本命,是人体根源的写照之物,与一个人的生命潜能息息相关,一些人的本命若存在不足,晋升等阶就会格外艰难。
他的情况就是如此,大半辈子卡在能师一阶,因此将自身的抱负与野心投入商界,对于能师体系,多有怨言。
骨大夫暗暗摇头,这女人好生强势,难怪高父常年不着家,将事业看得比一切都重。他也是多年困顿于能师一阶的人,对于高父,难免心生同病相怜之感。
“懦夫。”
高母不屑地啐了一口,她对于丈夫已然彻底失望,故而将所有爱,倾注在了儿子身上。
骨大夫道:“高夫人,高烈现在在生命舱內涅槃,情况稳定,相当安全,你不必在这里陪护。等他清醒过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夫妇。”
“辛苦骨大夫了。”高母一副优雅的淑女模样,“你是我们家的私人医生,也是看着高烈从小长大的,除了亲人,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有一件事情,希望骨大夫能够帮忙。”
“是什么事?”骨大夫问道。
“高烈这一回差点身死,这劫祸绝不能白受。”高母眼中涌现浓浓的怨毒,吓了骨大夫一跳,“我要为我的儿子报仇!”
骨大夫果断拒绝:“高夫人,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高烈所用的阎魔血,来历非同小可,我一个能师一阶,可招惹不起那样的人物。”
“你放心。”高母凝目望向对方,干脆利落道:“阎魔血的事情,连我们家也无法追究,自然不会为难你。我要的是,打伤我儿子的那人,下十八层地狱。”
骨大夫皱了皱眉:“听说高烈是在新月山庄的决斗台上,让对手击败的,那人虽然砍断了他一臂,但也算手下留情,没有取他的性命。”
像这种能师间的正式决斗,凶险无比,留不了手伤人性命也是常有的事,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决斗台上的恩怨绝不能延伸到台下,这也受壁垒法律的特殊条款保护。如果有人公然破坏规矩,还会有能师协会的人出面进行干预,非同小可。
所以,高母要找对方报仇的事并不合规矩,也不合情理,无法拿到台面上细论。
“哼!”高母冷哼一声,“我不管你们能师体系内的规矩是什么,我只知道,那人斩断我儿子一臂,还差点让高烈丧命,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赎罪。”
话音一顿,她看向对方,态度强硬道:“骨大夫,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骨大夫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轻声一叹,道:“那人可有什么背景?”
“没有任何背景,只是京海九中的一名普通学生,出生寒门,父母双亡,连个可靠的亲戚都没有,就算突然死了,也不会有水花溅起。”
“既然如此,何必找我,以你们家的财力,弄死这样一个学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我一介妇人,手段有限,如果一击不中,只怕会打草惊蛇。而老高是不敢动手,还强烈警告过我,不许找那人报复。”
“这是为何?”
“他就是个懦夫,新月山庄的经理明芷,只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就不敢再提报复的事情,也禁止我再提此事。可笑,明芷的背后是明家,他的背后也有高家,居然这样畏畏缩缩,连儿子的仇也不敢报,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找了这样一个懦夫。”
“居然还与明月山庄有关,这事如果处理不干净、不隐蔽,确实会有大麻烦。”
“我出五百万联合币!黑市上买一个普通能师一阶的性命,也不过是两三百万联合币而已,而我出到两倍的价格,只要一个原能指数为‘9’的高中生性命。”
出的价好高——
骨大夫心中一跳:“……唉,本不想重操旧业,接这种暗杀的单子,奈何高夫人对我有不小的恩情。这个人我可以杀,他叫什么名字?”
这单子处理干净一些,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叫颜欢,他的详细资料,在我包里……”
一墙之隔的监护室内,高烈正浑身赤裸,躺在一个充满科幻感的生命舱内,呈椭圆形,像一枚银色的金属蛋,其中充满了透明粘稠的复合生命液,如同母体內包裹胎儿的羊水。
突然,他的耳朵轻轻动了动,身上涌现一层虚幻的墨绿火焰,嘴唇微启:“颜……欢……”
……
“颜哥!”
元丰小区附近,常威见颜欢从一辆“光年800”上下来,夸张大叫:“你是找到富婆包养了么?快帮我问问她有没有好闺蜜,我的体力也很好……”
一辆“光年800”价格上千万,而且不是谁都有资格购买,拥有这样座驾的人,权力与财力,缺一不可。
“富婆的闺蜜没有需求,但富婆的老公,我倒可以帮你问问。”
“这……也不是不行啊。”
“别贫了。”颜欢失笑:“上次说的那个大单,结果客户很满意,就让司机送我回来。”
“咦?”他一见到颜欢左臂上的伤势,就收敛了笑容,“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