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多可笑,故地重游,到底是谁还以为彼此还是十年前可以关怀又撒泼的对象。
&esp;&esp;谭既怀没发动车子,躺在驾驶座闭目假寐。
&esp;&esp;他累得要虚脱,回珠城之前他已经二十八小时没合眼。
&esp;&esp;他认床,而且睡眠浅,周遭只要稍微有一点声响他都无法入眠。
&esp;&esp;所以每次坐飞机他都十分煎熬。
&esp;&esp;好不容易落地,工作完美告一段路,又被前妻一番折腾。
&esp;&esp;轻轻叩响传进安静的车厢里时,他的眉头皱成咸菜。
&esp;&esp;掀开眼皮,里面的红色有些惊骇。
&esp;&esp;车窗缓缓落下,方承玉弯腰,一头涌动的发瞬间扑进车里似的。
&esp;&esp;“我坐够了,也想到了应对方案。谭书记,能搭个顺风车吗?”
&esp;&esp;她真的不穿他刚才随手扔下的衣服。
&esp;&esp;拿在手里,语气疏淡。
&esp;&esp;仿佛是他路过,她顺便求助。
&esp;&esp;她自我疗愈的本事一向可以。
&esp;&esp;不管别人怎么诋毁她,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她一秒就能高高筑起防线,然后做出成绩让那些人无地自容。
&esp;&esp;哪怕会把自己压榨死。
&esp;&esp;哪怕谭既怀和她做过三年夫妻,认识她十余年,也无法参透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esp;&esp;她的内里,究竟会腐烂到什么程度。
&esp;&esp;方承玉很自觉坐到后座。
&esp;&esp;放在中控台的手机闪个不停。
&esp;&esp;但路上一直没有红绿灯,谭既怀不可能违规腾出手去接。
&esp;&esp;终于到了十字路口,午夜的城市依旧车流喧哗。
&esp;&esp;可打电话的人不拨了,似乎失去耐性。
&esp;&esp;方承玉看窗外,有条哈士奇跑过,小短腿蹬得很快。
&esp;&esp;主人慢悠悠跟在后面,似乎是没有第二天要早起工作的生命压力,才会在这个时候出街遛狗。
&esp;&esp;“你把狗养死了吗?”
&esp;&esp;谭既怀望内后视镜,一张清冷的侧脸半隐在晦暗的树影里。
&esp;&esp;他在脑海过了一遍她的问题,需要一定时间去搜寻答案。
&esp;&esp;这么多年,他沉浮官场,往来多少人和事,谁会记得一条早就被送回老家的狗。
&esp;&esp;方承玉自己忙得像陀螺,却喜欢在家里种花种草,养小宠物。
&esp;&esp;那时候谭既怀还担忧过她是一时兴起,买回家到最后还不是得他来料理照顾。
&esp;&esp;但她压根不让他碰她的植物和狗。
&esp;&esp;嫌他太糙。
&esp;&esp;而且他时常吃这些活物的醋,她说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肯定会伺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