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用你扶啦!”钱能将钱惠的手推开,然后向他笑了笑,示意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他摸了摸鼻子,眼底却闪现出一丝疲惫之色来。然而,在他的丹田之中,紫色的真气却有了向着蓝色转化的趋势。那种紫色,已经深得发黑!
两人向着那条曾经屈辱地生活了两年的熟悉商业街缓步走去。其中钱惠的眼神之中满是凶相,原本背在后面的木棍已经被提在手中。棍尾与地面不停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来。
而钱能却是眉头紧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他的手则是一直在摸着,仿佛摸着鼻子就能得到什么灵感似的。
终于,两人还是走到了何三的小摊子前。只见何三比起五年前已经老了许多,难看的皱纹爬满了他的脸颊,而原本强健的肌肉也有了萎缩的趋势,比起钱惠那雄壮如牛的身材,已经是差了好多!只见在何三的眼中,布满了疲惫,他再也不是那个五年前与钱能钱惠聊天打趣,还时不时丢下一个铜板在他们碗里的何叔了!现在的他,已经真正变成了一个在大宋官僚压迫下苟延残喘的小市民何三,仅此而已。
看到当年的何叔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钱能心头一软,报仇的愿望也瞬间小了许多。如同一盆冰水自他心头浇下,直接将他的复仇之火给浇灭!
然而钱惠却仍旧是心如磐石!他直直的向着何三鞋摊走去,手中的棍子已经提了起来,似乎是马上就要砸在何三的脑门之上。钱能一看似乎钱惠并没有打消报仇之心,一个人向何三鞋摊走去了,连忙三步并走两步拦在钱惠之前,拉着钱惠握棒的手臂,向他摇了摇头,飞快地说道:“钱惠,算了!报仇一事,我们便告一段落,这个何三,我们还是放弃吧。毕竟当年我们当乞丐时,要不是他的帮衬,估计我们已经饿死街头了!”
钱惠听了钱能的话,却是大为吃惊。他瞪大了眼睛,向着钱能说道:“放弃?大哥你疯了吧!当年要不是他,我们又怎会丧失父母家庭,到街上来做乞丐?”
“当年就算没有他,那个县令自然也会派上其他衙役上门的!该来的事,我们总归躲避不了的!”听完钱惠说的话,钱能却是一针见血指出了关键之处,“只有县令方为罪魁祸首,其余人物,不过是迫于无奈。而且这个何三在干完之后就立刻辞了职,说明他还是有些良心的。我觉得如果一直滥杀无辜,总是不好。”
钱惠被钱能的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不过无法辩驳归无法辩驳,钱惠那报仇之心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弱!他手臂一抖,便轻易从钱能手掌之中逃脱出来!接着他更是一步向前窜去,运用轻身功夫转瞬间来到何三小摊前,用手指指尖敲了敲何三摊子,发出了笃笃的声音来。
当时正值午时,所有人都昏昏欲睡之时,而何三也不会例外,正昏昏沉沉地打着瞌睡。他突然听到钱惠敲桌之声,猛然惊醒一边抬头,一边下意识道:“这位客官,请问您是要买鞋吗?需要几码的鞋呢?”声音沙哑,尽显老态。
朦朦胧胧之间,何三却突然发现眼前那道挺拔的高大身影,那满含怒气的脸颊,却是那般熟悉,仿佛是在哪见过。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大双眼再看。眼前那熟悉的脸,可不就是五年前被丐帮招去的钱惠么?
何三看到钱惠,大喜过望,并没有发现钱惠脸上不正常的怒气。他慢慢转过身去,然后颤颤巍巍地从身后掏出一个已经冷了的饭团,递到钱惠面前,笑道:“孩子是你回来了啊!来,吃吧。从丐帮回来这么远,一定是累了。”
顿了一顿,何三的脸上却是突然闪过一丝哀伤来:“你回来是来找你的兄弟的吧。不过五年前。。。。。。就是你刚走没多久,他就不见啦!我找遍了这座城市,也没有找到他!这次你该白来一趟啦!”
此时钱能就站在钱惠身后,但是他的小身板被高大的钱惠遮住,导致何三没有看到他。此时钱能听见何三的话,确实差点哭了出来!如果知道这何三如此挂念自己,自己怎的也要找机会回来看看才是的!
可钱惠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眼睁睁看着何三将饭团递到自己面前,却突然一扬手,反手一抽,将那饭团抽落在地!
伴随着何三不可思的眼神,钱能突然从钱惠身后跳了出来,向钱惠怒吼道:“钱惠,你想干什么!”
第二十七章 何三的自述
readx;“钱惠,你要干什么?”看见钱惠将何叔手中饭团拍飞的一幕,钱能猛然从钱惠身后跳出,抓住他的手,然后愤怒无比的问道。
钱惠还未待回答,何叔看到钱能却是惊呼了一声,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大声叫道:“钱能!你是钱能吗?五年前你失踪之后,我还当你已经。。。。。。”
然而何三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已经被钱惠挖苦的话所打断:“你当我大哥已经死了是吧?你就那么希望我大哥死?”
听了钱惠的话,何三面色一怔。他伸出手来,想要触碰钱惠的肩膀:“钱惠,你是怎么了?”
然而看到何三伸来的手,钱惠却是厌恶的向后一避,然后冷笑一声:“还想装好人吗?我全部都知道了!七年前我的父母,是你抓去的吧!”
听了钱惠的话,何三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而一边的钱能,却是赶紧推了推钱惠,示意他赶紧闭嘴:“钱惠,算了吧!这件事就到此了结不好吗?”
听了钱能所说,钱惠却是立刻气的向着钱能大叫:“大哥我看你是糊涂啦!这报仇之事,是可以说了结就了结的吗?父母之仇,难道就不要报了?大哥这件事你就听我的!该杀的人一个不留,不该杀的一个不杀!这难道不好吗?”
钱能却是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可是你已经杀了许多不该杀的人啦!”
钱惠正待反驳,却是一边的何三插进了话来:“好了好了,你们兄弟俩也别争了!不要坏了义气!能让我说两句吗?等我说完,要杀要剐就随你们兄弟俩啦!”
听到何三的话,钱能与钱惠终于是停了下来,两人的眼睛一起注视着何三的方向,钱惠似是要听听究竟何三可以翻出什么浪花来,而钱能却是眼中带着关切的眼神,并有一丝歉意蕴含其中。
不过,随着两人的安静,何三终于是开始诉说了。
“还记得二十年前,我还是一名军人呐!我的曾祖父当年可是岳家军的一员!自此我们家族就崇尚练武啦!我加入了军队没训练多久,我们就上战场了。我们一群新兵蛋子就与那帮鞑子打了好几场,不过确实败多胜少。。。。。。那是,有多少战友都死在了我的面前。很多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伙伴在第二天就。。。。。。”说到这,何三的眼角居然是留下几滴泪来。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然后静静滴落。
“后来嘛。。。。。。我们的军队吃了一个很大的败仗。当时几乎是全军覆没了。记得那次,我们是遇上了蒙古的大汗窝阔台,然后嘛,我们就士气大乱啦!记得那次,我还是藏在死人堆里才躲过了蒙古人的屠杀呢。当时我最好朋友的尸体就盖在我的身上,蒙古人就没有发现我。我在那等了三天三夜,一点东西也没吃,渴了还是喝人血才活下来的!后来蒙古人走了以后,我才从我兄弟尸体下爬出来,自己一路逃走了。”
何三说着,苦笑了两声,似乎在为他的胆小而感到羞愧似的:“接着,我可是不敢再去当兵了。那两天蒙古人屠杀俘虏的画面我一直记在心里,每天晚上做梦也经常会梦到呢!我逃出来后,就一路向南边逃去,就想找一个安生的工作,好好过我的下辈子。现在大宋帝国也已经飘摇不定了,也就只有南边,还稍微太平一些啦!于是到最后,我来到了这里。当时我身上已经身无分文了,正好当时衙门还在招人,我就去报名了。那个县令见了我,非常满意,就把我定下来啦——话说半个月前县令遇刺是你们两个小子干的吧,除了那个县令也没人知道上次行动的人有哪些啦——不提这些。自从我当上衙役之后,因为身手好,没干几天就当上了头头。当然了,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少干,直到那一天——”
“那天我们县里来了土匪。那群土匪可是厉害得紧呐!他们流窜了许多县郡,最后来到了我们这儿。就在这时从京城来命令了,说是要让那个县令务必将这股流窜的土匪给剿灭!当时我们国家情况可是十分吃紧啊,几乎有大半的军队都去了前线。所以这也导致了南方的军力产生空白,所以说,我们这儿根本就没有军队可供调动,要打土匪,就只有县里几个衙役了。这又怎么可能?那远在京城的皇帝,根本就不考虑实际的情况。”
说到这儿,何三的表情突然一垮,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来:“当时县令派出了大约一半的衙役——大约有十个吧——上山去了。接着第二天,县令家里就收到了一个包裹,好像是从院子外被丢进来的吧。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