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还是不肯开门吗?”
裴衡回以一笑。
裴煜了然,不上赶着讨人嫌,替了来福位置,轻推裴衡往前走。
裴衡看他一眼,斗篷不穿,油纸伞也未撑,他无奈叹气,叫人取了鹤氅来。
裴煜拒绝:“我不穿这个也行的。”
裴衡皱眉:“不是刚传了太医?都多大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爱惜身子?”
裴煜一时嘴快:“我传洪太医是为着……”
裴衡继续盯着他。
裴煜讪讪:“我传他来,不是身子欠安。”
他只是有事问洪太医而已。
一语未了,裴煜忽然垂首:“皇兄,你可知……沈将军的眼睛可曾患过什么病?”
裴衡狐疑:“……沈将军?”
他摇摇头,“未曾。”
裴煜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此事,裴衡拢眉:“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可是沈将军……”
“没什么,随口问问而已。”
裴煜笑着垂眸,掩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厉色。
洪太医说,夜盲都是生下就有。
那沈廖岳的夜盲,是何时患的?
……
这个年注定过得不安稳。
先是二王子的侍从莫名其妙被杀害,再有堤娅公主叫人纵火,欲对长安郡主和三公主下毒手。
虽然堤娅公主已经坠楼而亡,然宫中仍是人心惶惶,深怕又出别的变故。
沈氏不放心沈鸾,今日又递了牌子进宫。
那伤药是太医院开的,效果立竿见影,不过两三日功夫,沈鸾手心的伤疤已经不见。
沈氏垂眼,觑沈鸾手心,长松口气:“还好好全了,若是留下什么疤,那可真是罪过了。”
话落,又忍不住悄声,说那堤娅公主心思歹毒,怎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去害别人。
沈氏说着,又忍不住抬手拭泪:“我的卿卿真是受苦了,幸好你安然无恙,没叫那起子坏心肠的人如愿以偿。”
她搂着沈鸾双肩,眼睛哭得通红。
“母亲莫再哭了。”沈鸾叫人端来沐盆,亲自为沈氏褪去手镯,挽起袖子,拿了巾帕为沈氏净脸。
“若再哭下去,家去后父亲瞧见,定说是我的不是。”
沈氏破涕而笑:“瞎说,你父亲何曾说过你。”
沈鸾笑笑,亲自端来西湖龙井:“这是拿去年谷雨之日存下的雨水煮的龙井,母亲尝尝。”
沈氏笑着接过,终将堤娅公主那事抛在九霄云外,只从怀里揣出一个小小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