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毅这一场病来得突然,生生吓坏了慕国公,或许对于太夫人来说,慕锦毅是延续慕国公府荣誉的唯一希望,但对于慕国公来说,这个儿子却承载着他初为人父时最大的惊喜与骄傲,更何况慕锦毅从小与他最亲,连亲自教养他的太夫人都要靠后。
“都说了不要带什么兵,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偏要去打打杀杀的,你瞧,才带了一回兵就这样了!”慕国公边抹着眼泪边指责儿子。
慕锦毅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父亲,儿子这是着了凉,又不是受伤,怎的扯到带兵上去了!”
“以往你天寒地冻的还穿着件褂子在院里舞刀弄枪的都没事,怎的一带兵回来后就大病一场,说不定是从战场上惹了什么脏东西回来才这样的!”慕国公振振有词。
慕锦毅哭笑不得,简直都不知要如何劝慰他了,只好再三保证今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绝不会再让自己再生病了。
慕国公也知道让儿子不再带兵是不太现实的事,不说儿子不肯,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是绝不允许的,慕国公府世代从军,慕锦毅又是这一辈中最为出色的,太夫人将毕生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怎么可能允许他远离沙场呢?
他无奈地长叹口气,谁让自己没用呢,只能把担子压在年轻的儿子身上!若是兄长还在就好了,光耀门楣什么的交给他,自己安安稳稳地做个慕二爷,儿子也不用那样辛苦打拼,独自一人撑起门庭。这种想法虽说是自私了点,但是,谁让他见不得宝贝儿子那样辛苦呢!
“国公爷您放心,奴才也向您保证,绝对会时时刻刻盯着世子爷,绝不让他做出有损健康之事来的!”慕维也拍拍胸膛保证道。
慕国公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还敢说?瞧你是怎么伺候的?把人伺候到着凉生病的地步!”
慕维苦哈哈地道,“奴才知错了,国公爷饶命啊!太夫人那还留着奴才五十个板子呢!”
“活该!让你伺候不尽心!”慕国公啐了他一口。
慕锦毅靠坐在床上微微笑着看这二人一来二往的对话,冰冷的心中慢慢生出一丝暖意来。
“太子殿下,如今五皇子那边已经通过卢大人在好些重要的位置上安插了他们的人,再这样下去,只怕……”一位幕僚忧虑地道。
“孤何尝不知,他们虽做得十分谨慎,但哪能瞒得过孤去,那些位置目前瞧着不显山露水,待过些年便是关键之处,孤那位德母妃果真不容小觑啊!”
“殿下,卢大人如今年事已高,迟早会退下来,殿下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防止五皇子那边将吏部侍郎楚大人拉过去,臣瞧了这些日子,皇上对楚大人颇为赞赏,说不定是为接手尚书一职准备的。”另一穿着官袍的中年男子提醒道。
太子点点头,“那依诸位所见,要如何防止他们将楚大人笼络过去呢?”
“与其防止不如直接把楚大人拉到咱们这边来!”
“王兄所言极是!”
“那诸位有何办法可以将楚大人笼络过来?”太子问。
众人沉思了一会,首先提议笼络的那位青年文生率先开口道,“最为有效的莫过于联姻了,楚大人膝下有两女,长女乃嫡出,次女为庶出,两女如今均未婚配,殿下不如将那位嫡小姐纳为侧妃!”
“在下认为不妥!”着官袍的中年男子摇头道。
“大人有何高见?”
“五皇子刚娶了吏部尚书卢大人孙女为正妃,殿下马上又纳吏部侍郎楚大人嫡女为侧妃,这会让皇上觉得殿下对兄弟过于……况且,在皇上眼中,德妃娘娘这些年一直对殿下照顾有加,五皇子与殿下又是兄友弟恭,殿下若纳了楚氏女……”
众人沉默了,不得不说德妃这些年隐藏得极深,朝中上上下下无人不知她对太子殿下关爱有加,所出的五皇子与太子殿下亦是兄友弟恭,若太子纳了楚大人嫡女,还真说不定让人觉得他平日对德妃、对五皇子都是惺惺作态。
“纳与不纳,此事待孤再考虑些时日。”太子揉揉额角。
与时同时,德妃所居住的永庆宫内。
德妃笑意盈盈地拉起朝她行礼问安的陶氏,“是楚夫人吧,听闻你前不久得了一对麟儿,本宫也来沾沾福气!”
“娘娘言重了,妾身惶恐!”陶氏急忙回道。
“楚夫人不必如此,举眼望去,不说在京城,就是在整个大商国内,也极少有人能一举得两男的!”德妃笑着道。
“妾身惶恐!”陶氏把身子弯得更低了些。
德妃仍是笑盈盈地拉着她的手,直把陶氏拉到她下首左边第一张椅子上坐下。
其他各府的夫人见德妃如此礼待陶氏,都不禁在心中各自思量一番。
“听闻夫人还有一子一女,不知可都定了人家?”德妃又对着陶氏道。
“回娘娘,犬子已定了礼部尚书凌家大小姐,小女暂未定下!”陶氏急忙站起躬身回道。
“原来如此,听闻楚小姐是个孝顺娴静、德容言功俱佳的,也不知谁家儿郎有这等天大的福气能娶回去!”德妃别有深意地道。
陶氏心中一突,强压下那丝惊慌,低头垂眉道,“娘娘谬赞了,小女生性愚钝,实在当不起娘娘夸奖!”
德妃微微一笑,也不再对她说什么,转头与另一位夫人说起话来。
慕国公府太夫人眼神复杂地望着陶氏,没想到晋安侯府那位三小姐竟然入了德妃的眼!德妃虽不是太子生母,但太子一向对她敬重有加,将来太子登基后她也会是这后宫中最有地位的。如今德妃那番话,谁娶了那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