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越却是一张口就将安林路最介意的话全说了个遍。
&esp;&esp;“你当初受伤,父母祖父皆为你担忧,落下残疾本也怪不得他们,可你却将所有怨愤不满都发泄在他们身上,无非就是仗着他们是你的亲人,愿意容忍你罢了。”
&esp;&esp;“你祖父刀枪剑雨,几次差点战死沙场,受过的伤不知几何,若是都如你这般懦弱,一点小伤就将自己关在屋里,自我放逐,只怕早就变成一抔黄土了。”
&esp;&esp;“祖父是真英雄,孙子却是真狗熊。也难怪当初那只熊瞎子要追着你跑了。”
&esp;&esp;秦越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扎心。秦荐廉担心他得罪了这位小爷,刚想劝他收敛一些,却被安荣昌拦下。
&esp;&esp;安荣昌对着秦荐廉微微摇了摇头,看向秦越的目光不由带上了些微审视与赞许。
&esp;&esp;他请过那么多位医者,其中也不乏天下闻名的名医,却没有一人敢对林路说这样的话。
&esp;&esp;光是冲这份勇气,这位小友,他便真心交定了!
&esp;&esp;秦越不知不觉站到了安林路身旁,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这般心性,我便是有法子,也不会帮你治的。因为你这样只会逃避的懦夫,根本吃不了治伤的苦。”
&esp;&esp;“谁说的!什么苦我都吃得了!”听到这话,一直脸色阴郁的安林路蓦地说出了真心话。
&esp;&esp;秦越故作惊讶地看着他:“哦?你当真吃得了治腿的苦?”
&esp;&esp;安林路斩钉截铁:“自然吃得!”
&esp;&esp;“行。”秦越一锤定音,“那之后我要你做任何事,你都要好好配合,不许做无谓的抗争。否则,你就不仅是遇事退缩的胆小鬼,还是出尔反尔的真狗熊。”
&esp;&esp;听到这话,安林路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竟掉进了秦越的陷阱里!
&esp;&esp;“我……”他想说,我没有答应让你治,可这话现在说,却已经晚了。
&esp;&esp;安林路他性情暴躁,却也要面子,否则也不会在发现自己腿瘸了之后再也不肯踏出房门,被人瞧见自己一瘸一拐的模样。
&esp;&esp;秦越正是抓住了这点,才使了这出激将法。
&esp;&esp;果然有用。
&esp;&esp;秦越做医生的时候,见过无数刁钻的病人。
&esp;&esp;跟病人沟通,也算是医生的一门必修课吧。安林路这种小病人,秦越也算接触了不少,一眼就知道该如何对付这种小屁孩。
&esp;&esp;这小子,家中长孙,必然是受尽宠爱,心高气傲,年轻气盛,突然一场意外,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人人瞧不上的残废,他当然不愿接受现实。
&esp;&esp;这种小破孩,你越是好声好气跟他说,他越是叛逆,必要在言语上降服于他,才能勉强让他顺从一二。
&esp;&esp;安林路一个不察,掉入秦越的圈套里,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话是他自己说的呢?如今反悔,岂不是自己打脸,承认自己是言而无信的狗熊?!
&esp;&esp;安林路最不满的,便是秦越看自己的眼神,平静到近乎蔑视。
&esp;&esp;他何时沦落到让一个穷酸书生看不起了!
&esp;&esp;少年的胜负心,一触而发。
&esp;&esp;治就治!反正也不是、得风寒
&esp;&esp;好在,秦越是个大度的,不会跟这小子计较。
&esp;&esp;秦榕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esp;&esp;看着秦敏得意离去的背影,秦越思绪微微飞远。
&esp;&esp;再过十来日,便是秋闱了,秦轩是该提早过去早做准备了。
&esp;&esp;此时的苏城,聚集了锦州众多学子,定是热闹极了。
&esp;&esp;这古代的乡试,肯定比过去的高考更让人紧张。
&esp;&esp;秦榕见他拧眉深思的模样,却以为他是在为自己无法参加乡试而难过,忙不迭地安慰:“贤侄莫急,你现在身在孝期,急也急不得,等你出了孝期,正好就是下一届科举,到那时候,就该是你大展手脚的时候了。”
&esp;&esp;秦越回神,望着秦榕担忧的模样心头不由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