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唐肃愁眉苦脸地扯他右臂,见苗千千毫不理会,只得附耳过去,小声说了一句话。苗千千眼睛越睁越大,“你……你……你就是小吴侯?”
&esp;&esp;崔述。
&esp;&esp;地下若能立时裂条缝出来,舒念只怕就跳进去了——
&esp;&esp;苗千千一惊既过,又开始大胆作死,“是他先打我,剑被我缴了,便应是我的战利品,为何要留下?也是他先对我使毒,按我们南疆的规矩,这便是要与我对决毒功,毒功对决自来生死自负,我又为何要给他解药?”
&esp;&esp;舒念无语,要能把苗千千变作个哑巴就好了——
&esp;&esp;崔述唇角一勾,“便依你规矩。”
&esp;&esp;苗千千一怔。
&esp;&esp;舒念只觉眼前一花,面前便只余了一片黑色的残影,耳听“呛啷啷”两声大响,待得看清时,便见苗千千呆立当场,右臂软软地垂在身侧,竟然已自肩膀处脱臼了——
&esp;&esp;他足边一支黑色的匕首,尤在泥地上打着滚儿。
&esp;&esp;崔述仍旧立在那株老松之下,仿佛从来不曾移动过,掌中却倒提着苏简安那柄长剑,握剑的手是极致的苍白,直如玉山之巅,经年不化的冰雪。
&esp;&esp;非但一息之间制敌,还在一息之间夺回长剑——
&esp;&esp;“你——”苗千千平生从未受此折辱,勃然大怒,“我方才不曾留心,咱们再比过!”
&esp;&esp;唐肃实是看不下去,开口劝道,“苗兄,你打不过他,这又何苦?”
&esp;&esp;舒念暗暗叹气,这傻白甜孩子说话太耿直了,只怕事得其反——
&esp;&esp;果然苗千千越发暴跳,“他方才不过欺我不备!再打过!”
&esp;&esp;那“师叔”少年小声道,“师父,简安他——”
&esp;&esp;崔述回头,见苏简安足下发软,全凭自家徒弟扶持才能勉强站立,向苗千千道,“解药。”
&esp;&esp;苗千千梗着脖子道,“除非你与我再打过!”他一头说话,一头忍着疼,自己将脱臼的手臂装了回去,“你不与我比,便看着你这侄孙子去死吧,我南疆苗氏的毒,这天底下无人可解!”
&esp;&esp;他一气说完也不等崔述回应,手腕一沉,一掌作拳,一掌持匕,合身又上,往崔述两边太阳直击过去——
&esp;&esp;崔述稍稍侧身,右臂一动,袍袖稍卷。
&esp;&esp;苗千千便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身形一个不稳,便自半空扑跌而下,堪堪在崔述身前滚在泥地之上,那匕首便又脱手而出。苗千千手臂初初脱臼,此时硬梆梆坠在地上,大是吃痛,哀哀叫苦,半日爬不起来。
&esp;&esp;崔述低蹲下身去,又说了一遍,“解药。”
&esp;&esp;苗千千滚了满身泥尘,狼狈至极,抬头看崔述凑近,却突然笑了起来。
&esp;&esp;舒念心念一动,急声叫道,“小心!”
&esp;&esp;一语未毕,便见苗千千齿尖银光一闪,向崔述扑面而去——他二人此时相距不过咫尺之遥,已是避无可避。
&esp;&esp;千均一发之际,崔述忽以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仰面弯折下去,右足点地,足尖划过遍地枯叶,落叶“簌簌”声响中,身体已平平移出三丈,待得站直,便听“扑扑”几声闷响,身后那棵老松树干上,平空多了三枚银针。
&esp;&esp;银针在夕阳之下泛着诡异的乌光,一见便知淬了剧毒。
&esp;&esp;苗千千一击不中,拔足便跑,边跑边叫,“今日不是你对手,等我修炼几日,再来打过!”
&esp;&esp;舒念还不及松口气,却听那少年问道,“师父,为何不让徒儿追去?”
&esp;&esp;……
&esp;&esp;舒念只觉脊背发凉,后知后觉地察觉身畔危机——
&esp;&esp;眼前寒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