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楠,你快起来
周姨娘撞的猛,但撞第一下,昌东伯没有回过神来,被她撞在地上了,可第二回撞,他是有准备的,周姨娘再怎么样,也还是个娇柔的女子,便自己撞了出去,差点摔倒在地。
周姨娘也是个狠人,撞人没撞着,一口唾沫吐在了昌东伯的脸上,大骂道:“还是个伯爷呢,做事情如此荒唐,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杀了去,满天下打听打听,有没有你这种下贱的人。”
“我看是骨血带出来的吧!我在这府里面十多年,也是听说过你那死去的娘手上沾染鲜血的。”
“怎么,从你娘胎里面出来,因为你娘没仁慈,所以你也没了?”
她呸了一声,“可惜了,你娘还算好的,至少不杀自己的儿子,而你呢,你看看你,你连自己的儿子都要赶尽杀绝。”
“天爷啊,都来瞧瞧,都来瞧瞧,昌东伯要杀子啦,为了他的妾室,为了他的其他庶子们,他要杀子啦!”
周姨娘形象全无,此时已经有小丫鬟过来拉着她走了,总不能让两个少爷再去按住她。
小丫鬟们都是人精,哪里敢直接扯,只是扶着,只是即便这般,周姨娘也看起来十分狼狈。
折邵衣站在屋外,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模样,头发散乱,珠钗散落一地,便已经泣不成声。
此前纵有千百种抱怨,此刻也尽然汇成感激。
周姨娘其实是个胆子小的人。她求佛,也不敢跟嫡母说去外面的寺庙里面求一求,只敢自己供奉着观音,一日日的守着小佛像求子。
她病了,也不敢说,能熬就熬,不能熬才让她去找沈怀楠想办法。
当时沈怀楠通关系,姚黄去铺子里面抓药,这才跟王二看对了眼。
周姨娘当时还说以后这红娘的钱她要一封。
她算不得胆大,在文远侯面前再不要脸面,也只是跟赵姨娘打了一架。嘴巴里说着不想文远侯,可心里还是想的。
今日,父亲定然绝了去找姨娘的念头了,她为了自己,算是断了这份念想。
折邵衣泪流不止,刚要过去迎着她,就见她突然又开始挣脱小丫鬟的手,转身跑过去,“昌东伯爷,你偏心庶子,你也不想想,那是不是你的种。”
“你生完怀楠之后,足足有十年没孩子了吧——你也不怕给别人养孩子。”
她嗤笑一声,掏出袖子来一甩,“啊哟,看在你是文远侯府未来亲家的面子上,我才跟你说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人,酒囊饭饱的玩意,那玩意不中用了吧,十年都不曾让女人长出芽来,怎么一下子就有了?”
“你啊,回去好好查查吧。”
折邵衣:“……”
唐氏轻笑,其他两个衣听得目瞪口呆,因为周姨娘说的话太大胆,太露骨,纷纷转身过去。
倒是院子里面的几个男人,努力绷着脸,维持着表面的宁静,而文远侯则是一脸震惊,看向已经气得要仰头倒下去的昌东伯,倒是解释了一句,真诚的道:“她是真疯了。”
昌东伯:“……”
他更气了,大骂文远侯:“你当我是傻子吗!”
文远侯:“我自然不是当你是傻子,只是周姨娘应当是真疯了,她平日里不是这般的。”
他一脸认真,说出来的话却让昌东伯恶心至极,文远侯说,“只是……只是她虽然疯了,但是我方才仔细想了想,民怀啊,你回去之后,还是查查你的小庶子吧,平白无故的,十年……是吧,十年,是吧?”
昌东伯眼睛里面都有金光了!火冒的。
他气得大笑三声,“好,好,好,折和光,你今日这般对我,我也不必再跟你做出一副好友的模样,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他再去看跪在地上的沈怀楠,再次长笑一声,“好啊,好啊!”
“你好有谋算,我竟不知道家里有了你这样一个阴毒的人。”
他气到极处反而冷静了,“不过,再怎样,你都是我的儿子,你的婚姻大事在我的手里抓着呢,明日我就把你定亲的消息散出去,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又谋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