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板就打的这个主意。
谁知道这真的找上门来的不光开口什么价钱都要,还客气的询问了来处,几乎就是前后脚一两天的事情,詹浩思还没来得及说,别人就找上门来了。
石涧仁看着那身穿唐衫的男人已经满头花白,却戴着一副圆边墨镜,就有点轻轻皱眉,古时候真的没有墨镜一说,这特么几乎是现代服饰中观相师最讨厌的物件了,心灵的窗户拉上窗帘了还能看个啥?但还是安静的点点头:“没错,是我要卖掉一方先人留下来的砚台。”
戴着墨镜的花白头发背着手开门见山:“那你知道曾国藩曾文正先生么?”文正是曾国藩死了以后朝廷的谥号,这算是非常正式和尊重的喊法了。
石涧仁略显不同的双手轻抱拱了一下:“知道。”
花白头发墨镜下的眼神真的看不到,但肯定在细细观察年轻人一举一动:“你的身份信息在湘南凤栖县蒙山村,你的长辈还在那里么?”
对方如此清晰的就找到了自己的户籍资料,背景自然是深厚的,石涧仁却摇摇头:“那不过是就近找的行政自然村办证注册,我从蒙山之中来,至于那十万大山中的何处,我已经不记得路了。”
原本还站在花白头发身后,带着蛤蟆镜的一个年轻人冲动的摘了墨镜往前走了一步,却被老人家抬手挡住,面朝石涧仁:“你姓石,听说你长辈姓梅……能带我们见见这位或许已经过世的长辈么?”
耿海燕站在石涧仁侧后方几米的地方,满眼的忧伤……这就是那落魄书生终究要飞黄腾达丢掉糠壳老婆么?
嗯,是糟糠之妻啦。
121、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高大宽敞的仓库画室里,花白头发的唐衫男人坐在实木椅上,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挂得高高低低的各种画幅,然后再把目光透过墨镜,从几位女子身上扫过,至于站在门边使劲握着拳头,仿佛耿妹子一声令下,就会扑上来撕咬的杨德光看都没看,最后把墨镜朝向洪巧云:“看起来这就是你目前的栖身之处了,请教一下都是什么人物。”
依旧斯条慢理的煮了一壶茶摆上桌面的石涧仁简单明了:“只是我的朋友,不相干的,您如果是想买那方砚台,开个价,合适我就卖了。”
那有些冲动的年轻人脸上有些讥讽的表情浮现,唐衫男人却稳定:“砚台,不过是一方死物,能拿回去供奉祭奠先人当然是最好,但搞清楚这方砚台和你的来历,才是最重要,对不对?”
石涧仁看着那深墨色的镜片,坦然平静:“先生你说得没错,那就是个物件,我现在想做点小生意,所以才愿意把这砚台拱手相让,至于这方砚台是不是跟曾文正老先生有关系,就不是我知道的事情了。”
唐衫男人端起茶杯,还示意了一下才轻抿一口,很有礼节:“尧眉八采,舜目重瞳;非常之人,其相亦必非常。”
洪巧云能勉强从前八个字的发音中辨别大概是什么意思,其他三位姑娘完全听天书,杨德光可以忽略不计,石涧仁却手势平稳的给自己倒上茶不回应,洪巧云好艰难的止住了自己扭头看他,尽量也平静的把目光投射到仓库大门外去。
画室里依旧只能听见外面夏蝉的鸣叫声,安静得好像还有微风拂过的声音。
那年轻人最先沉不住气:“问你话呢!别装聋子!”
石涧仁摇头:“听不懂,不知道什么意思。”
唐衫男人笑了笑:“石涧仁……你双目有神、眉宇开豁、手指尖细,语言清晰而高朗,迅速而不浮,虽然这几位同伴良莠不齐,但却都不是目光流泛的淫邪之相,你敢说你不是有意为之?”
石涧仁依旧摇头:“我的长辈已经过世,相处十余载从未向我提起他的亲朋好友,而且回忆过去还颇多伤感,所以很显然他也不愿意我跟他的过往有什么交集,我不过是卖一方砚台,而且砚台也在香港,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讯息,我也不想有任何人打扰他的休息。”
年轻人看了他这态度,又要发怒:“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敢这么说话……”耿妹子看他手指石涧仁,肩头一动就要反唇相讥,却被旁边的林岳娜一把拉住了手,然后感觉脚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蹲坐在小板凳上的赵倩悄悄的也拿脚尖勾她的腿!
唐衫男人却平静:“我今年七十有二,几乎从不离开宗族,就是听闻有三叔的音讯,才会不顾车马劳顿千里迢迢从湘南赶过来,只想见见故人之后,找寻幼年时期见过的三叔音容笑貌,不正是人之常情么?”
石涧仁淡然:“我不知道什么三叔,我家长辈也从未提起过,所以抱歉了。”说完也双手端起茶杯对着示意一下,却只在唇边轻轻一沾就放下。
动作做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洪巧云看得很想顺手抓过旁边架子上的相机留影啊!
她还是知道这就是传统的端茶送客。
果然,那七十有二的花白头发看起来颇为矍铄的老者笑笑也端起茶杯沾沾起身,从唐衫衣兜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有空你可以了解一下湘隆集团的规模和地位,认祖归宗一展抱负,是你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