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行文轻叹一口气,握了她的手,没说话。
破旧石亭之中沉默依旧。
胡流风轻咳一声,“青阳,此行多则五个月,少则三个月,必回京城。”
“不”青阳身形不动,淡淡出声:“别再回来了。永远都别再回京”
青阳的音调不高,象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一声轻叹。
胡流风刹那的诧异过后,挑眉一笑,“怎么可能,京城是我的家……”
“别再回来了。”青阳豁然转头,打断他的话。胡流风的笑容僵在脸上,叹了一声,张口欲说些什么,又被青阳打断:“最起码,我在京,你不能回京。”
说着,盯向他的双眸,淡然一笑,“终生都避着我吧,流风。”
说完豁然转身,向马车走去。
这两人的身形表情让青篱心中有不妙的预感,推推岳行文的胳膊,“你能听到刚才青阳说了什么吗?”
岳行文回头瞧了她一眼,无奈一叹,“永远别回京。”
啊?青篱大惊,青阳这话她可以理解为彻底对胡流风死了心。不觉手微抖着,一股酸涩直冲眼底。丢开岳行文的手,直奔青阳而去。
岳行文慢慢踱进石亭,拍了拍胡流风的肩,“走吧,时辰不早了。一路保重,别忘了捎信儿回来。”
胡流风苦笑,“看来,还是你对我最好。”
岳行文长叹了一声,“流风,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若真是无意,便莫在她眼前出现了。”
送行的马车离开时,胡流风还留在石亭之中。
青篱握着青阳的手,轻声问:“县主,你还好吗?”
青阳闻言抬头一笑,“好,很好。”
可她那笑容哪里是好,哪里是很好?分明是不好,很不好
“韩辑,”青阳朝车外喊了一声,“回城后立刻去办我交给你的事儿。”
韩辑应了一声。
青阳回头看了看青篱,咧嘴一笑,“本县主决定买下你庄子对面那片田,你可高兴?”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强言欢笑的青阳,心头堵得难受,紧了紧她的手,“青阳,你若心里不自在,哭一场也使得,这模样让人心里更难受呢。”
青阳摇头,嘴角轻扯,垂着低语,“哭什么呢。本县主高兴着呢……”
一言未完,一滴滚烫的泪珠在青篱的手背上化开……紧接着是更密集的,一滴一滴,一滴滴……
“……将来本县主的庄子建成了,要日日去那你蹭饭吃。”
“好。”
“本县主要吃烧羊肉串,烧青葱五花肉卷,烤香菇串,还要吃叫花鸡,烩面,蜂蜜蛋糕……哦,对了,给岳死人脸做过的生辰蛋糕,本县主每过一个生辰,你也要送一个。你上次那个木底的鞋子也不错,也要做两双给本县主穿……”
“好。”
“本县主的地你替我种,收成全归本县主……”
“好。”
“丫头,你和岳死人脸要多生几个孩子,送一个给本县主养……”
青篱心头酸酸的,开始仍能压着,听了这话,却再也把持不住,泪水汹涌而出,一把将青阳抱住,嘟哝:“县主,你这是什么话,孩子能乱送的么,你想要自己生去……最多让他们全认了你做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