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不等伊岛发出命令,主动请求说:&ldo;我要求负责在现场寻找遗留物。&rdo;
伊岛觉得梁平的请求有点儿反常,虽然用怀疑的眼光看了梁平一眼,还是征求了当地警察局上了年纪的巡查部长的意见:&ldo;没问题吧?&rdo;对方没有提出异议。
伊岛把这一带的地图铺开,分配搜查范围,并把警察们分成若干小组,命令大家分头行动。尸体搬去验尸了。一个女警察买来一束菊花,放在被害人遇难的地方。
伊岛向记者们说明了情况。记者们掂量着案件的新闻价值,各自散去。
梁平开始在案发现场搜索遗留物。看到梁平大踏步地向尸体躺过的草地上走去,鉴定课的一个警察提醒道:&ldo;走路轻点儿。你怎么像个生手啊,这么个走法,还不把脚印什么的都给破坏了呀!&rdo;他怀疑地看了梁平一眼。
&ldo;对不起对不起!这几天没睡好,有点儿迷糊。&rdo;梁平满脸赔笑地赶紧做检讨。但是,只要没人注意他,他就在案发现场的草地上踏来踏去。
不管在现场附近发现了什么,都集中到一块塑料布上。空易拉罐啦,烟头啦,一会儿就捡来一大堆。虽然没有足以作为证据的发现,警察们还是认真地搜集着。
换着班吃完午饭继续搜索,雨在不知不觉中停了,厚厚的云团之间,夕阳有气无力地把最后的余辉撒向大地。夜间还要不要继续搜索,正要向上级请示时,传来了被害人的身份已经判明的消息。稍稍松了一口气的警察们互相鼓励着,干劲儿更大了,梁平却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搜索遗留物的行动持续到晚上8点。夜里10点钟,在幸区警察署的大会议室召开了关于本案的第一次会议。出席会议的搜查一课的、幸区警察署的、机动搜查队的警察约60名,与主席台上的领导们相向而坐。
判明了被害人身份的是去多摩樱医院走访目击者的伊岛和另一个年轻警察。在医院里走访的过程中,他们听说一个烫伤患儿的母亲昨天晚上回家后再也没回来,孩子还需要陪床,不回来不是很奇怪吗?于是伊岛向反映情况的护士询问了那位母亲的体貌特征,初步认为跟被害人一致。打电话到被害人家里,没人接。伊岛他们直接到患儿父亲的公司,拉着他来辨认尸体。
揭开蒙在被害人脸上的白单子,患儿的父亲愣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ldo;这是怎么了……&rdo;
初步验尸的结果是窒息而死。没有使用绳子之类的痕迹,因为下了雨,凶手的指纹和分泌物都没有被发现。至于凶手作案时有没有戴手套,还无法断定。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9点到12点之间。由于被害人近日没怎么吃饭,加上气候急剧变换,别的方面的情况很难断定。脑后的伤是被钝器击打造成的,皮肤有撕裂和挫伤,伤口里揉进了泥沙。凶器估计是石块类的硬物,现场却没有此类物品被发现。
另外,至今还没有找到目击者。被害人从病室里出来的时候是晚上9点左右,此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在侵害过女性的精神变态者、抢劫犯的名单里,在跟被害人有关系的人里,还没有值得怀疑的对象,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把议论的中心集中在被害人的丈夫身上。
伊岛他们听小儿科的护士说,被害人夫妇在病室里吵过架。但是,丈夫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案发当夜他在情人那里,情人也证实了这一点。
&ldo;有泽,你有什么意见?&rdo;会场一时冷下来的时候,主席台上的久保木股长发话了。
梁平看着久保木那严肃的面孔,不由得感到其中有什么言外之意。但他不露声色地马上答道:&ldo;死者的丈夫有问题。&rdo;梁平避开久保木的目光继续说,&ldo;虽说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但那只是他情人的证明。孩子在住院,自己跑到情人那里去睡觉,令人难以置信。建议严厉追究。&rdo;
会议结束前,有人提议把这个案件跟上次的多摩川女尸案联系起来侦破。上次那个酒吧的女掌柜,可能也是被钝器击伤后脑以后掐死的,而且也是女的,也是多摩川。共同点不少。
县警察本部的代理课长说:&ldo;姑且把这两个被害人之间有什么联系调查一下。&rdo;
会议12点以后才结束,大部分警察准备就在警察署的练功房过夜了。梁平正想跟他们一起去,伊岛把他叫住,让他到旁边的小会议室去。
久保木已经坐在小会议室里,满脸不高兴地抽着烟。幸区警察署的一个股长,一个梁平觉得面熟的穿警服的警察和一个女警察也在场。
穿警服的警察对久保木说:&ldo;没错儿,就是他。&rdo;
女警察也点头说:&ldo;没错儿。&rdo;
幸区警察署的股长对他们说:&ldo;好,你们可以走了。&rdo;
那两个警察出去以后,伊岛对梁平说:&ldo;坐下吧。&rdo;
梁平在久保木的对面坐下,伊岛坐在他旁边。
&ldo;梁平,刚才出去的生活安全课的巡查长他们你认识吧。&rdo;久保木先说话了,他烦躁地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ldo;他们说,数日前,县警察本部的一个警察通知他们,因烫伤在多摩樱医院住院的孩子受到母亲虐待,让他们前去调查……他们多次去医院讯问那孩子的母亲,也就是今天这个案子的被害人。他们说,那个县警察本部的警察叫有泽。在医院里,他们跟你见过两次,他们讯问那孩子的母亲时,你也在场。这是怎么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