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亮效率很高,在江榕提出需要后的第七天,第一批支援星火基地的人已经坐上了大巴。第一批有三百多人,他们主要负责帮星火基地建设天然气管道。
大巴车内气氛凝重,虽然广播里两个基地和平友好,可是大家都知道,星火基地穷啊,穷得连冬天的暖气都没有,只能靠古老的碳炉取暖。最可怕的是星火基地没有护城墙,也没有多少能保护他们的人和物。去了这样的基地,他们还有命回来吗?
寒冬腊月,离开屋子之后冻得手都伸不出来。但凡日子能过得去,谁想出门给人做事去?作为第一批支援者,他们其实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
可是他们没办法啊,每天两个糠饼子,吃不饱穿不暖。只要去当支援者,和平基地每天会给他们多发一袋泡面。一袋泡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多加一点汤,他们就能吃上一顿有滋有味的饭。
坐在大巴上的几乎都是冲着泡面才上车的,和平基地的人怕这群人领了泡面转身就跑,因此在车辆快要到达星火基地时才开始分发今天的泡面,剩下的泡面要等他们活着基地才能领到。
领头者在每个人怀里丢了一袋泡面:“去了星火基地好好表现,别给我们和平基地丢人。老大说了,你们要是干得好,回去之后,每个人再多发十代泡面……”
当领头者走到一个支援者身边时,那人正在抖抖索索。领头者眉头一皱踹了他一脚:“抖什么抖?!”
于涵猛不丁被踹了一脚,他哆嗦着说道:“不,不是我想抖,我,我冷……”他身上只穿了两件薄薄的秋衫,脖子上系着一条污脏的围巾,冷风从领口灌进来,吹得他骨头疼。
领头者呵呵冷笑了两声:“你冷啊?我也冷!给我坐直了,别给我们丢人!”
于涵双手冻僵,几乎拿不起泡面。
有一些领了泡面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包装,他们将油包和蔬菜包收起来,再拆开粉末调料包细细洒在捏碎的面饼上。摇匀了调味料后,他们小心捏起一块面饼塞到嘴里嚼了起来。
还有一些人舍不得现在吃方便面,他们将方便面妥善的装进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再揣到怀中。这些年多半在基地中拖儿带女,他们想要将方便面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闻到空气中香喷喷的面饼味道,他们咽下口水看向窗外。大危机之后,路边的植被枯死很多,一路走来满眼荒芜。即便是这样的风景,他们也看得投入。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能自由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发现路边抛锚的车辆变少了,看来已经快到星火基地附近了。果然前行了数百米后,众人在前方看到了一个服务区。服务区的招牌上挂着红绸,上面用金灿灿的大字写着:欢迎和平基地的支援者们!
车辆缓缓驶入了服务区,领头人率先下了车。
于涵隔着车窗看去,只见领头人正满脸带笑地和星火基地的人说话。星火基地的人穿着厚厚的棉大衣,那人不知道是不是异能者,他的精气神挺好。
核对好名单后,领头人便准备打道回府了。他上车后不耐烦地:“都下去!记住了,别给基地丢人!”
于涵他们战战兢兢下了车,众人沉默地向着手拿大喇叭的星火基地的接待人走去。
接待人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我是星火基地的接待人贾元青,欢迎大家远道而来!请大家先随我进服务区休息片刻,基地的车队很快就会来接大家了。”
天气太冷,支援者们手脚冻得发麻,每走一步都觉得寒气嗖嗖往骨头里面钻。从停车场走到服务区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人们一言不发,只能听到牙齿相碰的声音。
服务区的门窗早已损毁,好在里面挂上了厚厚的帘子。看到帘子,于涵小小地舒了一口气,有帘子遮着风,他们有这么多人,应该能稍微暖和一些了吧?
没想到一掀开帘子,一股热气迎面而来,米香伴随着小酱菜的味道迎面而来。众人定睛看去,只见房间中间用长桌搭建了一个工作台。工作台上放着一排大型保温桶,四个身穿白色厨师服的汉子站在保温桶后面忙碌着。
见到众人进门,汉子们吆喝起来:“饿了吧?快点喝点粥垫垫肠胃!天寒地冻,辛苦兄弟们了!”“快来快来,刚煮好的杂粮粥,大家先喝一些,馒头一会儿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于涵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木木的大腿上传来了钝痛,他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他们不是在做梦,星火基地的人竟然为他们准备了好吃的!
贾元青再一次举起了大喇叭:“和平基地的兄弟们,大家远道而来辛苦了。我们星火基地为大家准备了一些暖胃暖身的粥水,大家不要客气,可以敞开肚皮吃。”
人群终于有了反应,大家快速排成了四队,满眼期待地看着保温桶中的粥水。
粥水不是那种清澈得可以照到人脸的稀粥,而是浓稠的杂粮粥,里面可以看到满满的谷物。厨子用的碗也实在,很快每个人都领到了比人脸还要大的一大碗粥。
众人捧着粥找了个角落,不等米粥凉,他们便沿着碗边细细喝了一圈。谷物的甘甜充盈在口腔中,甜美的滋味唤醒了沉睡的味觉。
人群中发出了小声的感叹声:“要是每天都能喝上这样的米粥,我愿意死在星火基地。”
“我的天,也太好吃了,我已经好多年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粥了。”
“这么一桶粥,得用多少粮食啊。星火基地竟然舍得为我们这么破费……”
就在众人埋头喝粥时,大喇叭又响起来了:“大家不要光喝粥啊,我们还准备了咸菜和馒头。”
大家这才看到,在厨子之后的长桌上摆着好几个大大的塑料盒,收纳盒中堆着各色小酱菜。有红润的萝卜干,有墨绿的雪菜,还有沾着辣椒面的泡洋姜。干爽的酱菜色香味俱全,有酸有甜任君挑选。
塑料盒旁边还有两个大大的筲箕,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往筲箕中倒雪白的馒头。每个馒头都有成□□头大,臌胀的外皮光滑,馒头特有的甜香味霸道地充斥了众人的鼻腔。
大家再也顾不得矜持,他们围到了筲箕旁:“给我一个!”“给我,给我。”
分发馒头的厨子连忙安慰道:“别着急,都有都有,大家可以敞开肚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