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言玚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也奇怪过,为什么远远逃来宁城后,过去那些阴霾反而比中学时更如影随形了。
但他从未深思,也从未怀疑过柏鹭。
在言玚已知的概念里,自己并没有被人费劲心思算计的价值。
他有的无非是母亲留下来的零星遗产和自己这个人本身。
柏鹭就算是柏家的私生子,在金钱这种浅薄的物质上,也从没有受到过任何亏待。
甚至哪怕叶玦将这个事实摆到了他面前,言玚虽然相信,却依然无法理解。
柏鹭绕了一大圈,不惜动用这么耗时耗力的手段,也要和自己捆绑在一起的意义是什么呢?
身体?对方对性事远没有热衷到这种程度。
资源或是物质也不太可能,两人交往以及创业初期经济上的损耗,柏鹭都是出大头的那个。
后来资金链断裂,对方原本也没准备让自己动用遗产,甚至在言玚偷着把窟窿填补好后,还罕见地露出了懊恼颓丧的模样。
而那些付出,在公司走上正轨后,也被柏鹭加倍补偿了回来。
言玚实在茫然,他不想自负地把柏鹭这一出「用心良苦」,归结于对方对自己足够令人疯狂的迷恋上来。
虽然他的确认为,柏鹭这种行为不太正常且不符合逻辑。
“算了吧。”沉默良久后,言玚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地说道,“已经分开了,纠结这些没意义。”
他朝面露担忧表情的叶玦,淡然地笑了笑:“骗一次也是骗,骗无数次也是骗,以前我不知道、也找不到证据。”
“所以总觉得自己对这段感情不够投入,才让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别扭。”
言玚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满不在意的样子:“以后不会了。”
言玚这话倒也不全是为了阻止叶玦的自责,一多半确实都是他真心实意的感受。
说来也怪,在看到柏鹭那本日记的时候,言玚心里是有些被愚弄了的愤怒的。
可在叶玦将对方这些年的小动作挑明后,言玚感到莫名的情绪倒是更多些。
他甚至觉得柏鹭一点都不精明。
世界上没有比柏鹭更糊涂的人了。
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把自己留在身边,除了浪费了六年时间,他们彼此从这段关系里,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得到。
“你不觉得报复回去更舒坦么?”叶玦用肩膀撞了撞他,试探性地问道。
言玚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很没道理。”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柏鹭想有更好的发展、想将人生目标实现得更顺遂,都应该去找和他出身相似的人来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