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儿一红,困难的逸声,“是……是我?”
他没说,只是笑着点头,她困窘的咬着下唇,静静的替他擦起药来。擦着、涂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报复快感竟源源不绝的从心坎涌了上来,一开始,她的动作还算温柔,接下来就毫不“怜香惜玉”,下手极重,粗鲁的将冰镇凝晶往他的皮肉上“按压”。
这该死的女人!当他的皮肉不是肉?!端熙痛得龇牙咧嘴,沉声威吓,“你就尽量用力,看今晚我怎么‘疼’你!”
一句话立即让理智回笼,苏丹凝粉脸涨红,总算放轻了力道。
他笑,“孺子可教也。”
“我是屈服在某人的恶势力下。”她又弄了些冰镇凝晶轻轻的涂在那看来还颇深的伤口上。
他干脆双手当枕的趴卧在床上,侧着脸看着她,“我以为你是那种威武不能屈的女子?”
因为他换姿势,她也不得不改跪坐在床上,才能顺利为他抹药,“我是,但我也不笨。”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荣幸。”她忍不住反唇相稽
端熙先是一怔,蓦地大笑出声,“哈哈哈……”一个回身,一把将她拖拉到自己的身上。
“呀!”她惊叫一声,趴伏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瞪着他那双含笑的黑眸,“你在做什么,药全白擦了!”
“没有对手的游戏就少了趣味,凝儿,你真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对手!”她是吗?看着他灼热的黑眸,苏丹凝突然感觉到她的心暖烘烘的,有股难言的悸动开始跟着她的心跳动起来,坪坪……坪坪……
接下来的这几天,苏丹凝思绪变得繁杂,她不想与那些美人见面,除了落得炫耀之名外,也徒增一些妒忌的嘲讽冷笑,倒不如留在南天园内。端熙知道她爱看书,遂差人将藏书楼里的一些书搬过来给她,白天的日子倒不难熬。
她有了心事,却不太去想,而近来端熙忙碌到晚上也未入房,总习惯在温柔缠绵后,枕靠在他臂弯熟睡的她,更难以入眠。从索先口中,她得知扬州的多名巡盐御史、通判及知事等盐务官员来找他商讨要事,所以这几晚,他便独留书房处理要务。
只是,这一面的他对她来说是很陌生的,他独留书房,吃的、用的甚至洗澡都是由索先及亚克两个门神来进出服侍,其它闲杂人等都不得进入,而她竟也包括在内。
她心酸、不平、难过,当他需要她时,她得任他为所欲为,当他不需要她时,她连见他一面都不可,她到底算什么啊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发现自己会想念他,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他的温柔、他的坏、他挑逗的激情、他静静拥着她入睡时的专注凝眸!
她眼眶泛红,一个她不愿正视的事实正在发生当中,她就快沦为美人宫的那些美人之一了。
不!还来得及,她的心尚未沦陷,只要她坚持、只要她好好守护着这颗心,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独自伫立在房间花窗前、想着心事的她隐忍住泪水,却见两名陌生的俊逸男子在索先的引领下,往书房的方向走去。看来,这两人就不是闲杂人等?而在精雕细琢的典雅书房里,端熙终于将多日前扬州巡盐御史等人丢给他的难题解决了,正想去瞧瞧多日未见的苏大美人,却见到两名好友连袂走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龙王又收藏了一个大美人,所以最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魏仁祥先调侃起好友,这才在将手上的几幅画轴放到桌上,坐了下来。
“就是,请出来让我们瞧瞧。”铎勋也很自动的拉了把椅子坐下,笑看着桌上另一边迭了一本又一本帐务的好友。
端熙开玩笑的瞪了两名好友一眼,也注意到那几个滚动条。
他心中有谱,但在看到索先跟亚克守在门口,他示意他们先离开后,这才一派泰然的喝口茶后道:“你们应该知道有人将官盐的价格抬高,造成私盐盛行,也因此官盐需求降低、税收减少,所以,朝廷派人下江南来查原因,将盐务衙门的人叮得满头包,这才连袂前来,请我处理抑制盐价,也揪出不法份子。”
他顿了一下,眼睛扫了那些画轴一眼,“至于你们忙什么?我也略有所闻。”
两人相视一笑,“你懂就好。”龙王的眼线遍布全国,他们一点也不意外。
这一次,皇上派人请他们去了一趟京城,只因皇上对端熙只想从商贾富豪的府中寻找龙王妻一事颇不认同,但心知端熙个性,无法直言,只好先从王公贵族里择其闺秀的画像,再由他们交由端熙从中择一。
只是,皇上的心意,恐怕端熙也只能心领。
因为,他会从商贾富豪家中找老婆,是因为当时龙王选妻一事才传出去不久,就有多少闺女赶办婚事。
原因,众人心知肚明,一个琴棋书画兼具的大家闺秀在嫁到恶名昭彰的福亲王府后,最终会沦为什么角色?谁也没把握,所以,干脆早早嫁作他人妇。
也因此,对铎勋起身将那一幅幅画轴摊开他也不阻止,瞄了眼,画中人皆是国色天香,但画匠巧笔将美人们勉强微笑的神韵也勾勒得相当传神。
端熙笑笑的摇头,“免了,一个比一个还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