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写什么?”赵信笑问。他四十上下,浓眉星目,三缕胡须显出几分儒将风采。他是身经百战的人,同聂缙的叔叔聂英是军中挚友。只可惜聂家出事时他身在幽州鞭长莫及,如今看到聂家能留下一个儿郎心中深感欣慰。所以他待聂缙如师如长很是照应。
&esp;&esp;“写信。”反正聂缙已经写完了,将信纸折好立即塞进信封里去,“明日路过集镇时,正好可以交给当地驿站的邮差让他送回京都去。”
&esp;&esp;赵信笑笑摇了摇头,到底是新婚小夫妻,半路上还想着写信呢。
&esp;&esp;“可还习惯?”赵信拍了拍他的肩膀。
&esp;&esp;聂缙点头。
&esp;&esp;他望向帐外,道:“说实话,你初入战场,却面对的是一场恶战,吉凶未定。你乃是大燕的长公主驸马,到底身份尊贵,你可后悔同我一起出来了?”
&esp;&esp;聂缙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男儿血溅沙场马革裹尸本是分内事,聂缙不敢提后悔二字。”
&esp;&esp;赵信欣喜,赞道:“不愧是聂家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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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虽然边关着紧,到底没影响到繁华的京都。殿试过后,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沈拂和顾天泽都得了京官入驻京都,便打算在京都好好的扎根。
&esp;&esp;任谁都知道翰林院乃是内阁的踏脚之梯,既上得这梯子,谁不希望有朝一日登宰辅之位。
&esp;&esp;顾天泽家境富庶祖资颇丰,家里便令人带了钱票给他让他在京都买了一套宅子。徐先生同碧媛不好在聂府多住,顾天泽便将两人接入家中。
&esp;&esp;沈拂一般住在院部,虽则赁了宅子在外头却很少回家,反倒是隔三差五去顾天泽府上看望老师。昭和向皇帝提了徐老先生之名,皇帝怕别人说他不敬贤,便拨了宏文馆的一处院子给徐先生,于是徐老先生带着孙女又从顾天泽家搬到了宏文馆。
&esp;&esp;傅国公亲自招揽沈拂和顾天泽,一片盛情溢于言表,顾天泽已经答应,但是沈拂还在犹豫。
&esp;&esp;他亲自去了宏文馆找徐老先生。
&esp;&esp;这里是宏文馆众多院落的一进,环境幽静花木扶疏,周遭都是有学问的人,作为徐先生这样的读书人住在这里是再好不过。
&esp;&esp;沈拂来时徐先生在厅里喝小酒,一瓶花雕,一碟花生米,他自斟自饮十分惬意。
&esp;&esp;碧媛呢?沈拂笑问。
&esp;&esp;在厨房做晚饭,待会咱们一起喝一杯。
&esp;&esp;沈拂看到桌面上搁着的木盒,诧异问:是有谁来了?
&esp;&esp;天泽嘛,除了他还有谁?
&esp;&esp;顾天泽来这里他好不奇怪。
&esp;&esp;他人呢?
&esp;&esp;在厨房呢。
&esp;&esp;沈拂打量那两个木盒子,其中一个比较朴素,另外一个却很精致可爱。出于好奇,他还是打开可那个较为精致的盒子,里面豁然是一副手镯子,玉色剔透十分精致。他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是送给碧媛的。
&esp;&esp;他沿着小游廊向小厨房走去,人还没到,便听到里头传出说话声。
&esp;&esp;喂!待会沈师兄要来的,你不许再偷吃了!说罢便听到里头打手的声音。
&esp;&esp;啪的一声很是清脆。
&esp;&esp;碧媛你偏心眼。顾天泽道,从小到大,你都偏着沈拂,可你想过没?我先拜先生门下,先认识你的。世界上的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esp;&esp;听着像是玩笑,却隐约带着几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