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走就走,中秋节前一天的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周锦锦拿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就带着三个崽崽出门了,临走前她把院门钥匙交给了张宋茜,拜托她帮忙喂一下一毛,如果一毛在家里叫得特别厉害,顺便帮她注意一下家里的动向。
&esp;&esp;这还是三个崽崽、娘家
&esp;&esp;◎还没等周锦锦仔细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干部就示意排在她身后的人赶紧上前进行登记,本来她还……◎
&esp;&esp;还没等周锦锦仔细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干部就示意排在她身后的人赶紧上前进行登记,本来她还挺高兴的心情被这一出整的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来了,连带着三个一脸兴奋开心的崽崽都有些低落。
&esp;&esp;“妈妈,外公外婆他们现在还好吗?”首先按捺不住的轩轩抛下了自己的疑问。
&esp;&esp;娜娜则是睁大了眼睛,带着疑惑和不安地望着妈妈,期望得到妈妈的回答,小宝也长大了些,对大人们的情绪尤为敏感,这会跟姐姐一样睁着双黑亮的眼睛,不解又忐忑。
&esp;&esp;周锦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尽量安慰崽崽们:“妈妈也不知道啊,马上咱们就能看见外公外婆和舅舅们了,到时候咱们亲自去问他们好不好呀?”
&esp;&esp;没有得到妈妈肯定的回答,崽崽们明显有些失望,一路上的气氛都有点凝重。
&esp;&esp;他们是一早就出发的,现在正好是午后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等到达目的地了,每个人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esp;&esp;周家住的是三间紧挨着的黄土房,全是平房,屋顶的瓦片很多都脱落了,全是用的稻草和塑料填充,看着就一幅怪模怪样、破破烂烂的样子,院子没有围墙,是一圈木头篱笆,只要一抬脚,人就能轻而易举地走进去。
&esp;&esp;周锦锦在门口大喊:“爸妈,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周锦锦来看你们了。”
&esp;&esp;这会大概2点过,正好赶上了新村村民该上工的时间段,木门紧闭,周锦锦在连续喊了好几遍之后还是没有人回应她,还是隔壁好心的邻居老太太提醒她现在周家家里没人在,挣工分的去挣工分了,看病的也还没回来。
&esp;&esp;周锦锦敏锐地提取到看病的字样,在给老太太几颗水果糖之后开始攀谈了起来。
&esp;&esp;得了糖的老奶奶明显精神了不少,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子颤颤巍巍,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八卦全部倒了出来,
&esp;&esp;“哎,周家一家人说来也是倒霉,虽然家里是有四个精壮的儿子,但奈何中看不中用,刚来咱们新村的时候,水土不服就病倒一个,好好一大小伙子,从此之后就变成了个药罐子了。其余三个儿子天天死命干活挣工分,挣得那点子辛苦钱全部都进了兄弟的药罐子里。”
&esp;&esp;“要说倒下一个儿子就算了,可偏偏屋漏连逢夜雨,老天爷也不开眼,就在年前的时候又倒下一个,开拖拉机的生产队长没长眼,又把二儿子的腿给碾断了,变成个拄拐杖的残疾人。就前几天,他家的大儿子干活的时候晕倒了,人倒是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就是饿得慌,可家里躺着两个病号,每个月都要去看病拿药,哪来多的粮食能吃饱啊。”
&esp;&esp;老奶奶说得连连叹气,末了还补充:“这老天爷啊就是不睁眼,周家两口子都是老实本分,儿子们也都是勤劳能干的小伙子,大家都门清得很,可那么多倒霉事就他们家碰到的最多,几个儿子都快三十的人了,除了老大有个媳妇,其余都还在打光棍,老二的媳妇来这的、重逢
&esp;&esp;◎“哎,咱们家里至少还有个你算是苦尽甘来了。”张花花看着女儿从包里拿出来的大白馒……◎
&esp;&esp;“哎,咱们家里至少还有个你算是苦尽甘来了。”张花花看着女儿从包里拿出来的大白馒头、鸡蛋和凉拌鸡肉,不由得感慨起来,但随即想着自己女儿还要拉扯三个小孩长大成人,至少又要填进去十多年的青春,一时间又觉得老周家的子女没一个不苦的,泪水说着又要掉下来了。
&esp;&esp;“妈,我回来可是好事噻,你别伤心啦,你一哭我都想哭了。”周锦锦看着两鬓斑白的母亲努力把头偏过去不让自己看见她眼里的泪花,心里又酸又涩。
&esp;&esp;张花花赶紧擦干眼泪,堆起一个笑容:“对对对,幺女你说得对,今天可是咱们老周家的大好日子,你哥他们肯定非常欢迎你回来,你二哥和四哥今天去公社卫生所拿药去了,估计要夜里一两点才能走回来,不过你大哥大嫂和三哥也应该快回来了。”
&esp;&esp;周锦锦赶紧追问哥哥们的近况,她跟哥哥们的感情不错,身为家里最小的女儿哥哥们都会让着她。张花花肯定要比邻居了解得更多,说得也更为详细:
&esp;&esp;“咱们家在来新村的路上,你四哥德皓就有点拉肚子,刚开始我们都没在意,你四哥也是倔,照常上工,上吐下泻了三天才让我们去请医生,医生说是水土不服,让他好好休息,可初来乍到,那些干部还以为你四哥是装病躲避劳动,他脸都白惨惨的还要去犁田,不然就要把咱们家发配到煤场去采煤矿。你四哥也只有硬撑着,不到一周星期,人就瘦脱了相,医生说是伤了根本,只有静养按时吃药,不能做重活。他就在家用竹子编一些簸箕、箩筐什么的拿到集市上去卖。”
&esp;&esp;“第二年你二嫂就跟生产队长杨家才好上了,抛弃了你德瑜哥,都是女人,我也知道咱们老周家吃不饱穿不暖,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自从她嫁给了杨家才,杨家才就处处针对我们家,尤其是你二哥,做的活总是最苦最累的。可这样他们还不肯罢休,去年年末杨家才得了个儿子,他居然怀疑这是你二哥的,用拖拉机碾伤了你二哥的腿,我们家本来就没有钱杨家才那个遭天谴的也不出钱,你二哥本来只是骨折的腿就这样拖了半年,都变得一瘸一拐了。”
&esp;&esp;“然后是你大哥德信,前几天才因为营养不良晕倒被送到卫生所,可咱们家两个生病吃药的,哪来的钱买好东西给你大哥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