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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1页）

&esp;&esp;而且每次都在他出门办事的时候悄悄尾随，也并不动手闷他怼他，没有什么危害动作，但整天拖着一条阴魂不散的尾巴，还不知对方是哪一路，着实令人不爽。

&esp;&esp;前两天他带凌河一起回母亲家，特意带了一班小弟，就是防着有人路上跟踪下手。然而带凌河出去一路平静，就没遇见盯梢打劫。对方意图也不在凌河？

&esp;&esp;严小刀到家，先脱了西装在客厅里抖干净烟味，然后叼着一个玉米饼上楼，几口吃光。

&esp;&esp;这玉米饼还真是凌河从他老娘家特意打包回来的，只要是吃这件事上，凌大少爷是手脚最利索而且真不客气。凌河看起来也爱吃严氏做的菜肴，这让严小刀心怀慰藉，估摸一大半是因为严氏弄出来的那一桌河鲜水产土鸡野菜的农家筵席确实好吃，还有一小半原因……严小刀只当凌河是在“爱屋及乌”……

&esp;&esp;凌河独自坐在起居室外的露台上，眺望远处港口彻夜通明的灯光。夜里风大，这人身着单衣，竟然也不觉冷。

&esp;&esp;凌河扭头白他一眼：“你衬衫裤子上也有尼古丁味道，特别呛，还不都脱了抖抖？”

&esp;&esp;严小刀一笑：“懒，活得没那么精致。”

&esp;&esp;凌河的笑一贯带有揶揄意味：“严总，其实你浑身上下就像在焦油里已经浸泡过十几年的老枪味道，你那味儿都浸在躯壳里了。我每天见你就如同在吸二手烟，你抖衣服有什么用？”

&esp;&esp;这话本意是玩笑，却让严小刀立时生出自惭形秽的羞愧。面对凌河他心思比较敏感，以前没觉着，自己是不是看着特别不修边幅？

&esp;&esp;“……特糟糕啊？那我走了。”严小刀一转身，有点受伤。

&esp;&esp;凌河忙改口：“没有，你坐下。”

&esp;&esp;凌河就是嘴毒成瘾，没想埋汰小刀。在他眼里心里，严小刀的一切都是极美的，难闻的二手烟他都乐意忍了，因为那抽烟的唇形和夹烟手指都是完美的……

&esp;&esp;严小刀将西装外套给凌河披了御寒，自己单衣而坐。

&esp;&esp;他偶尔瞟向他家正门方向，从露台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到车辆从外面拐进自家别墅的林荫小径，然后驶入电控大门。面朝大海，背靠大门，确实是个观赏风景顺便等人归家的好位置……

&esp;&esp;凌河很不见外地从西装外套兜里摸出一枚信封，打开瞧了：“‘麦动随风，夜景良人’巡回演唱会——临湾站’，红场贵宾坐票中某段华丽而奔放的咏叹词涌上他脑海，带着浓墨重彩的色泽和尖锐的对比度，背景里还有基督堂的钟声，这些他怎么可能忘了？他身体微微前倾，反复斟酌着词汇：“那天在教堂，对邱牧师，你曾经说过你非常在意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凌河，我一直很抱歉那时没有照顾好你，当时贪图做事手段和效率因此选择了极为糟糕的方式‘赢’下你，可能让你感到深受伤害……”

&esp;&esp;也许今夜是个较好的时机，两人促膝交谈解开一些心结。

&esp;&esp;“严总！哈哈哈哈……”凌河竟是用一阵大笑打断了严小刀非正式的道歉和“忏悔”，“我都忘了我那天说过什么！我怎么啦？”

&esp;&esp;严小刀咬着下唇：“……”

&esp;&esp;凌河笑得极其顽劣无赖：“我错了严总，你妈妈那天给我红薯和糖豆喂多了，我血糖高就抽了，在牧师面前说了一番胡话，当时心情特好就吓唬你的！我好得很，我们年轻人随口开个玩笑，老大爷您别当真。”

&esp;&esp;吓唬你老大爷的？严小刀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眼前这人到底哪句真话？

&esp;&esp;凌河浑然不觉自己作风多么恶劣，笑得没心没肺，夜光下浪出一脸妖气：“抱歉严总，我那天大姨夫来了，您真的别当真，呵呵……”

&esp;&esp;凌河的表情分明在讲：这就叫作代沟，老大爷婆婆妈妈的。

&esp;&esp;严小刀捏着眉头阖上眼，骂了一句凌河的这位大姨夫亲戚。

&esp;&esp;他突然起身逼近，对着凌河的脸，鼻尖几乎摁上对方的鼻尖，强行压抑住最后一刻可能暴露他隐秘情感的失控动作。

&esp;&esp;“凌河，以后别再说那种让人难受刺激的话，我当时真的当真了。”

&esp;&esp;凌河不知是否听进去这句恳求，但他盯着严小刀鼻翼上秀气的黑痣也盯很久了，这是需要多么强大的心智和自控能力，才能在小刀的脸凑过来时不失控抚摸这张英俊动人的脸……

&esp;&esp;凌河口中的话永远只能信一小半。

&esp;&esp;严小刀表面内敛，不发脾气，那晚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地回想前日在基督堂内让他触动惊心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