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彧喝了两杯茶,见闵翀又提了水壶过来往茶壶里注水,并且坐下了,看样子还打算继续喝,有些意外地说:闵当家怎么没去海滩?
&esp;&esp;闵翀看着萧彧,抬起眼:怎么,郎君这是在督工?
&esp;&esp;萧彧笑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平日里闵当家都是一早就去了海边,今日没去,故才有此一问。
&esp;&esp;闵翀沉默片刻,说:裴郎君担心你独自在家不安全,让我在家陪你。
&esp;&esp;萧彧扶额:凛之这也太谨慎了。
&esp;&esp;闵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打量着萧彧:其实我有点好奇,裴郎君为何如此紧张你?
&esp;&esp;萧彧突然红了脸,难道他也看出来裴凛之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超乎寻常了?没什么,他就是关心我的安危。
&esp;&esp;闵翀说:我知道他关心你的安危,问题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安全问题,所以我很好奇郎君的身份。
&esp;&esp;萧彧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岔了,闵翀并不是发现裴凛之对自己的感情,而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其实也不怪他怀疑,确实疑点重重。
&esp;&esp;萧彧打哈哈:我的身份,你也看得到啊,一个田家翁,种了几亩地,开了几家作坊,比一般人有钱一点而已。
&esp;&esp;闵翀摇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也罢,你不愿说,我也不刨根问底了。你若是信任我,总有一天会亲口告诉我。
&esp;&esp;萧彧真的不能把自己废太子的身份告诉他,一来这跟他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二来这身份虽然无用,但也相当敏感,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好。
&esp;&esp;萧彧说: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以后也许会有机会说的。
&esp;&esp;闵翀点点头,没再说话。
&esp;&esp;萧彧见他难得有空,便问起他何时去广州收购茶叶和丝绸,自己还需准备多少银两。
&esp;&esp;闵翀便大致给他算了一下,出一趟海不易,又走了那么远的路,自然要多带点货物,茶叶和丝绸是此次贸易的大头,少不得也要备上几百两的货物。
&esp;&esp;近来纸坊和陶坊的产出都在为出海做储存,没有拿出去交易,家中就只有青砖与石灰能卖点钱,这二者价贱,所得也只能补贴家用。
&esp;&esp;萧彧说:我手头仅有一百多两银子,回头让凛之去借点来。
&esp;&esp;闵翀说:我手头还有二百多两,可以先借你垫上。
&esp;&esp;萧彧哪好意思:你不自己买点货?
&esp;&esp;闵翀突然笑了,他平时总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这一笑就像是暗夜里突然绽放的昙花,令人惊艳。
&esp;&esp;但因为太不寻常,又让人觉得这笑颇含深意。
&esp;&esp;萧彧被他笑得尴尬起来:你笑什么?
&esp;&esp;闵翀说:雇工私带货物已是大忌讳,没想到竟还有雇主主动让雇工私带货物的,你是打算做善事吗?
&esp;&esp;萧彧以手拍拍额头,尴尬失笑:说的也是。那就谢谢你,回头给你算利息。员工在老板的地盘卖自己的货,老板的货还卖得出去吗?自古以来都是个大忌讳,自己不经商,故而没想到这一层去。
&esp;&esp;裴凛之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两人有说有笑,顿时有一股莫名的酸意在胸膛里奔涌,他快步进了院子:郎君起来了?
&esp;&esp;萧彧抬头,看了裴凛之一眼:操练完了?
&esp;&esp;裴凛之点点头,看着闵翀:我回来了,闵当家去忙自己的事吧。
&esp;&esp;萧彧抬头说:我跟闵当家在商量去广州买茶叶和丝绸的事,到时还得麻烦你去找薛钊借点钱。
&esp;&esp;裴凛之颔首:好,需要多少?
&esp;&esp;闵翀说:二百两吧,最低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