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子没有动作,按住李佑肩膀的荀绯却愈发放肆起来,竟然伸手去拍高出他半头的李佑脸庞,嘴里仍在不干不净的辱骂。
勋贵子弟中有大笑的,有起哄的,都是抱着看好戏心态。
越来越心高气傲的李佑哪里忍得住这些,勃然变色,同时心里已经做出了判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光禄寺少卿黄鉴和中城兵马司指挥荀绯的身份来看,这群人八成都是有官职在身的勋贵子弟…
当即他奋力一甩,将荀绯掼开。李大人虽然号称才子,但身高力壮,又是当过衙役的,小时打架没少打。一般自小处尊养优的勋贵子弟在这方面,还真不是他对手。
苟指挥本就是半醉状态,这下被李佑掼的头晕目眩,不辨东南西北,却冷不防又被李佑抓住发髻,一阵疼痛从头皮传来。没有等他喊叫出来,又一阵眩晕,随即整个脸面像是撞到了墙壁似的,一波接一波的剧痛已经忍耐不住了,不由得大喊大叫。
原来旁边有棵大树,李佑按着荀指挥的脑袋,死命向大树上狠狠砸去,当即荀绯血流满面,面目全非。
李佑知道,被荀绯肆无忌惮的动手动脚羞辱了这一会儿,耍嘴皮子是没用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自己稍有忍让只怕要纨绔们当笑柄。今天不来点狠的,就保不住这个面子,这方面他依旧是个二十岁年轻人。
而且从进了京开始,总是各种不顺,李大人心里也憋着邪火,借着这个机会,一口气拿着荀绯发泄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围观众人只等着看两人怎么闹,没想到李佑忽然下毒手,不要命的将荀绯脑袋向大树上砸,一时愣住没来得及阻拦。众人根本没有预料到,这李佑向来以诗词才子闻名,居然会抢先动武?
趁着别人楞住的瞬间,李佑对随从韩宗大喝一声,“刀来!”
韩宗立刻心有灵犀的将随身携带的牛耳尖刀掏出来,迅速递给李佑。
又是一下狠砸,荀绯已经昏过去了。李大人将荀指挥丢到地上,手持尖刀,对着众勋贵子蒂和蠢蠢欲动的家奴们厉声喝道:“本官有御赐金书铁券,杀人不偿命,谁敢上前!官员互殴是什么罪名,你们不知道么!”ps:第一更!!求月票刺ji出第二更!(未完待续)~shuhaige。《 书海阁 》…~'(m)無彈窗閱讀'
四百七十三章 不现实的生意经
李佑大喝出的这两句话,句句有深意,与苟绯同出来的勋贵子弟闻言变色,被李佑的气势震慑到皆踌躇不前。
洞察先机的李大人,从判断出他们都是勋贵官员开始,就看透了他们的弱点。
勋贵人家的世子,只等着继承爵位,一般是不会出来做官的。换句话说,有官职的勋贵子弟,九成九是没有继承权的子弟,说得严重点,他们除了或恩荫或坐监得来的官职外,是一无所有的。
谋求官身不容易,他们本来就不是硬邦邦的正途官,与文官打架没有被优容的资格,底气连李佑都不如。
若因殴打四清之一的都察院御使丢了官职,那简直亏大了,回了家被打死都有可能…众人心头不约而同泛起了这个念头。
另一方面,明晃晃的尖刀握在李佑手中,也使得处尊养优的众人也不敢轻易尝试,都知道刀枪无眼,有几个冲动的也被吓住了。那李佑有金书铁券护身,只要不造反,确实是可以杀人不偿命的,再优厚点甚至杀人都可以免罪。
俗语云,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本朝文官是横的,但勋贵楞起来也能让文官头疼不已。如今李佑显然就成了那个不要命的,让一票足以在京城绝大多数场合称霸的勋贵子弟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抢先打成重伤,却进退两难。
若是市井无赖,遇到风头不利,早就丢下同伴四散扯呼了。但勋贵自有勋贵的脸面,互相众目睽睽的,干不出这等没皮没脸的事情,恼火的立在李佑前方,气氛依旧紧张。
李佑昂首无惧色,与众勋贵子弟当街对立,表面看来势孤力单。颇为危险。其实他此刻身心舒畅。被压抑久了后,能施展拳脚是很痛快的事情。
他承认对苟指挥施虐是很不理智的事情,尽管他确实很欠收拾,但就是想发泄了,已经做下便不后悔。
上次亲自动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似乎遥远的记不清了,是景和六年那次脚踢龙王、殴打庙祝?
牛耳尖刀在手,李大人甚至产生了让对面放马过来混战一场的男儿热血冲动。但理性告诉他,若真出现这场面,他也讨不了好…他终究是李探花李才子。不是百人斩,更不是万人敌,血战长街那是武侠位面的故事。
别的家奴都受到主人约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苟绯两个随从护主心切,打破了宁静,冲上前去救人。但李佑这边也带着家奴,苟指挥随从的下场只能是倒地重伤。
在场人中。心情最腻歪的莫过于徐世子。这边他是做东道的主人家。又是身份最高的勋戚,于情于理,他必须出头化解。可是看那边李佑的德行,怎么去开口?
徐世子不由得暗骂,一次嬉闹变成这样,你这已经失势的小官凶狠什么?只能先上前拱手道:“李大人不要伤了和气…”
这忒没有诚意了,明显还是拿着高人一等架子,是谁先伤的和气?李佑嗤笑一声。“方才世子可不是这般说辞。本官也是不胜酒力,请世子多多担待!”却是将徐世子刚才的推诿之词原话奉还了。
徐世子深吸一口气,“李大人究竟想如何?”
恶人先告状么,是谁想怎样?李佑并不理睬世子,侧头对韩宗道:“去附近寻找夜巡的巡捕营军士,找到了带至此处!”
韩宗奉命而去,李佑环视附近。远远的开始有闲人围聚。此地是酒肆密布的闹市地带,夜行人也不少。出了事情,便有三三两两的过路人和附近酒家仆役围观,也有见识多的指指点点,仿佛认出了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