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清欢有些拘谨,端起那华美的金边骨瓷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带着苦味,清欢并不习惯。
&esp;&esp;“挺、挺好喝的。”一紧张就会结巴。
&esp;&esp;省长夫人慈爱地看着清欢:“听说你父母早逝,现在是一个人生活?”
&esp;&esp;“嗯,还有一个……”清欢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esp;&esp;“真是可怜的孩子。”省长夫人用藕荷色丝绸手绢擦了擦眼睛:“你和我们藏春一样的年纪,怎么命就这么苦呢?”
&esp;&esp;清欢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其实他早已没有了感觉,可是省长夫人这样……
&esp;&esp;“谁来了?”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esp;&esp;清欢忙站起身,看到从金色旋转楼梯上下来身着马甲背心和西裤的中年男人,戴着金边眼镜的他看着有些严厉——这就是省长沈甫韦。
&esp;&esp;“省长好。”
&esp;&esp;沈甫韦一边扣着衬衫的袖子一边打量清欢,看得清欢更加局促不安了。
&esp;&esp;“你就是白家的清欢?”
&esp;&esp;“是。”
&esp;&esp;沈甫韦点头,“原先生得倒还好,只是那半张脸太……”
&esp;&esp;“咳咳。”省长夫人干咳一声。
&esp;&esp;沈甫韦话锋一转:“不过,都不妨碍,你以后好好跟着藏春吧。”
&esp;&esp;“省长,这孩子身世真是太可怜了,”省长夫人挽住沈甫韦的手臂,接着说:“要是来世的话,希望他投个好胎吧。”
&esp;&esp;清欢听着省长夫人的话,总觉得有些突兀……为什么突然说到什么来世投胎的话……
&esp;&esp;“爸,妈,吃饭了,让无关紧要的人离开吧。”这句话出自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的沈藏春。
&esp;&esp;省长夫人有些尴尬,对沈藏春道:“藏春,怎么说话的呢?清欢是客人,要留饭的……”
&esp;&esp;沈藏春冷着一张脸,看向清欢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寒意。
&esp;&esp;清欢忙开口:“那我先告辞了。”
&esp;&esp;“等等啊,”省长夫人对着另一边的方向喊了一声:“曲儿,去把厨房的点心盒子拿来。”
&esp;&esp;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蓝碎花衣服梳着辫子的女孩子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捧着用红色布包裹着的点心盒子。
&esp;&esp;“夫人。”
&esp;&esp;“你送白少爷出去。”
&esp;&esp;“是,夫人。”
&esp;&esp;那个叫曲儿的丫头送清欢一直到大门口,表情不耐地把点心盒子递给他,然后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清欢都能听到她的嘟囔声——
&esp;&esp;“什么人嘛……”满是鄙夷。
&esp;&esp;清欢看着怀里沉重的点心盒子,露出了苦笑。
&esp;&esp;慢慢地往回走,从法租界到白家住的小巷弄路程并不短,要走上近一个小时时间。
&esp;&esp;奇怪的是,平时热闹的街道今天却变得冷清起来,那些店铺早早地就闭门了,摆摊似乎也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