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越想越羞愧,将所有的怒气都加诸手脚之上,狠命的揍着那麻包之中的人,后又感到不甚解气,就骑在那麻包之上死命地捶打。
麻包中的人,无力地挣扎着,闷哼声渐渐地弱了下来。
西乐看着訾槿不要命的打法,傻在原地:杀父之仇吗?灭族之恨吗?
麻包中的人,突然一阵抽搐停了声息。
西乐大惊,回过神来,怕訾槿失手将君凛打死,连忙拽开訾槿。
訾槿不依:拉啥拉,还未尽兴呢!
西乐附在訾槿耳边,悄声道:“若是侍卫闻声而来,本宫与你都别想跑了。”
訾槿立即回神,又狠狠地踢了两脚麻包,方才不甘地与西乐一起离去。
西乐拉起訾槿跃上墙去,消失在夜空之中回到二人出发的林中。二人将脸上的方巾拿了下来,相视而笑。
“小哑巴,看不出,你倒挺狠。若不是本宫拉住你,月国太子怕早已成了你拳下亡魂了。”西乐理了理稍微凌乱的长发,笑意直达眼底。
多日的憋屈一扫而光,訾槿笑得异常张扬,眼底对西乐少了多许的防备,心中懊恼不已:若是知道,给那猪头蒙个麻包就能为所欲为,还用你陪我报仇?
西乐侧目望着訾槿一张闪闪发光的笑脸,道:“你以为真如你看到的那般简单?且不说月国太子身边的人你如何引开,单说你武功全无,怎能在不暴露身份之下给太子套上麻包,再者不动声色地给太子下药也非一般人能做到,要不那月国太子……怎会如此不济地任你欺凌?”
訾槿微微一愣,满面的崇拜之色:高手!高手!高高手!
西乐绝美的脸上,笑容愈发的明媚:“小哑巴,以后你事事都依着本宫,本宫保证不会亏待于你。”
訾槿点头如捣蒜:组织啊……
西乐捡起半个时辰前被訾槿丢弃在太平轩林中的青瓷碗:“拿着你的小碗回去吧,莫让人发现了。”声音异常的温和。
訾槿一脸恍然大悟地接过青瓷碗,对西乐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可想想这话又不那么对味:什么叫拿着你的小碗回去吧?当自己乞丐吗?
西乐想也未想,伸手将訾槿拉住:“以后莫要在本宫面前装哑巴。”
訾槿抬眸看向西乐盈盈如水的眼眸,轻点了点头,微微地张开了口,低声说道:“谢谢……”声音因长期不说话,略带几分沙哑。
西乐柔柔一笑,满意地放开了訾槿的手。
次日,太子君凛未出现在上书房内,朝阳宫闭门一日。
宣隆帝询问众人后得知,太子不慎摔伤不准御医诊治。宣隆帝惊怒交加,亲自前往朝阳东宫探望,太子君凛却支支吾吾遮遮掩掩。
宣隆帝见太子明是被人打伤,却遮掩隐藏,便起了疑心。
月国太子在东宫附近,被人用麻包套住头殴打至晕,此种丑事怎能与人启口?
君凛虽对此事已恨得咬牙切齿,但估计为太子颜面,下令朝阳宫内所有人,对此事保密对外宣称摔伤。
月国锁情宫内,宣隆帝立于一幅画像之下,仰头而视眉头紧锁。
画中女子迎风而立,明黄色的衣襟随风而起,似是要飞升九天的模样。女子眉宇之间流露的淡淡的哀愁让她注定落入尘世之中。
“皇上……”黑衣人站在门外轻声叫道。
“站在外面回话。”宣隆帝像是怕惊动画中人一般,声音异常的低柔。
“启禀皇上,经属下查明,太子遇袭之事与二皇子并无关联。”
“那是何人所为?”宣隆帝敛下眼眸,侧脸问道。
“此人行事万分谨慎,并未留下蛛丝马迹,致使属下无从查起。”
“会不会是二皇子指示他人所为?”
“回皇上,属下以为若二皇子得此机会,依其性格定不会如此简单地放过太子殿下,故而属下可以肯定此事与二皇子并无关联。”黑衣人肯定地回道。
“君安与那訾家两姐妹关系如何?”宣隆帝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声音低沉了下来。
“情深意重。”
“哼!訾氏一族已被朕软禁了十余年,难道那訾吟风能翻出朕的手心?这君家的天下早有注定,朕岂会让他得逞!”
沉默良久,宣隆帝抬眸望向画中的人悠然道:“朕累了,你下去吧。”声音之中带着淡淡的疲惫与恍惚。
门外之人,无声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