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静悄悄,二楼的微弱灯光透出来,一片朦胧,小泉明志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自己的手下还笔直地站在院门边,一动不动。悄悄走过去,伸手拍了一下,立即觉得不对劲,人还是那个人,动作却缓慢之级,叫了一句,竟然痴呆呆望着自己,没有回应。
小泉明志全身立即起了鸡皮疙瘩,比遇到朱珠还要感到恐怖,拉起带来的手下,冲出院门,沿着紫玉河边一阵狂奔。拐了几个弯,确认没有人跟过来,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惊魂稍定,缓缓掏出手机拨通井上正雄的号码。
“三十五万。”井上正雄报完价,瞄着脸sè苍白的陈雨轩,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三十万资金也想跟我斗,嫩了点!
陈雨轩的手掌心布满冷汗,近乎虚脱地倚在椅子上,凌威握着她的手,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自己的心也沉到万丈深渊,唯有缓缓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拥住陈雨轩的肩膀,忽然觉得这个平时爽朗阳光的姑娘变得很虚弱,虚弱得让人心疼。
陈雨轩缓缓倚在凌威的肩头,嘴里喃喃低语:“完了完了。”
“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凌威轻声安慰,他知道陈雨轩的心情,拿不到犀牛角,祝玉妍的病情也无法除根,如果那两个小孩就此死去,几条生命可惜之余,保和堂也会一落千丈,留下个欺世盗名的嫌疑。
“谢谢。”陈雨轩俏脸微微扬起,看着凌威颌下的一点胡须,忽然觉得很可爱,很温馨。
“三十七万。”有人和井上正雄争了一下价格,可能也是个盲目投资者。
“四十万。”井上正雄为了确保犀牛角不落入保和堂,坚持了一下。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货物本身的价值。台下更加哗然,拍卖师声音兴奋,大声叫道:“四十万,四十万,还有人出价吗,四十万第一次,四十万第二次、、、、、”
“五十万。”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凌威和陈雨轩听着耳熟,一起望过去,程怡然高举着号牌,轻轻晃动了几下。
“五十八万。”井上正雄毫不示弱。
“六十五万。”程怡然声音稳定,似乎付出的不是金钱,而是一种游戏,纯粹为了开心。
井上正雄愣了一下,不知道程怡然有什么目的,对于一件破损的犀角杯来说简直是个天价,竞争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保和堂已经退出。自己目的达到,继续是否还有意义?
手机在怀里忽然震动起来,井上正雄拿出来看了看,放到耳边,里面响起小泉明志焦急的声音:“老板,出事了、、、、、、、”
“六十五万,第一次,六十五万,第二次,六十五万,第三次。”等井上正雄收起手机,拍卖师的小锤已经落下,程怡然拥有了这个破损的犀角杯。
接下来的艺术品拍卖,陈雨轩和凌威只是茫然地听着一个个报价,脑中不断闪现那两个孩子稚气的脸颊和欢快的笑声。
拍卖会在一片掌声中结束,人渐渐散去,陈雨轩步履沉重,到服务台拿了押金,和凌威一起缓缓走出文化宫的大门。凉风迎面吹来,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陈雨轩苦笑了一下:“我们去哪?”
“随便逛逛。”凌威望着眼前宽阔的广场,语气很淡,他也不知道回去如何面对祝玉妍和那两位小孩。
文化宫的广场中间有一个喷泉,还没有尽兴的人围着,欢笑着,从拍卖会出来的人纷纷登上停车坪的轿车,接二连三地离去。一辆超长豪华轿车行走得十分缓慢,似乎在欣赏广场的夜景。凌威望着轿车,脸sè接连变了变,忽然紧走几步拦在车前。
“凌医生,有何贵干。”程怡然打开车门走下来,双手抱在胸前,冷冷望着凌威。
“程姑娘,那个犀牛角杯能不能转让给我们。”凌威尽力挤出一丝笑容。
“为什么?”程怡然眉毛轻轻扬了扬,一脸傲气。
“这个犀角杯没有多少艺术价值,但药用价值很高。”凌威控制住心情,声音缓慢:“我们保和堂需要它。”
“可以转让。”程怡然淡淡说道:“既然是药用我成全你们,六十五万,我一分钱不多收,拍卖价你们也听到了。”
“我们只有三十万,而且是保和堂全部家当。”凌威语气恳求:“能不能通融一下。”
“凌医生,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小姐说过,不能再有下一次,请你不要无理取闹。”程怡然满脸不屑:“就算施舍也不能一下子三十万,开什么玩笑。”
程怡然声音很高,附近许多人一起围过来看热闹。凌威脸sè涨得通红,低声说道:“程姑娘,我们确实有急用,我也不是要施舍,钱我以后一定奉还。要不,我帮你们干活,什么事都可以。”
“凭你?”程怡然撇了撇嘴:“三十五万,到我们别墅干活,岂不要还上几十年。”
“程姑娘,请相信我一片诚意。”凌威的头微微低垂。
“没钱,我们免谈。”程怡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们要回去了,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