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兄弟们,准备走人!”
姜福根道:
“怎么个走人法,豹哥?还是照上来的路子?”
杨豹道:
“当然,你的轻功好,人出了塔眼,一纵身便能握牢皮索吊下去,我们几个恐怕不行,势须再翻回塔顶,从头上往下溜,否则万一蹦出去握不住皮索,这近十丈的高度,人就不跌烂也差不离了。”
眉尖一挑,姜福根当仁不让的道:
“我先下去,替众家兄弟打前锋——”
口中说着话,动作是半点不闲,这位“一阵风”腰身微扭,人已自塔眼中窜出,然而怪事也就在此时发生——只见姜福根的身形已经窜出大部分,却骤然回挫,尚未跟着出去的两条长腿急速翻叉,好不危险的堪堪卡别在塔眼两侧墙壁上,上身暴缩,人又倒射回来!
去而复返的姜福根,一张脸孔白里透青,神色在惊悸中渗合着迷惑,模样意似撞到了鬼!
杨豹心腔子猛缩,喉咙发干的急问:
“怎么啦?可是发现哪里不对?”
姜福根两手一摊,嗓门带着哭腔:
“那条斜挂下去的皮索,断啦!”
像是后脑勺子上吃人猛敲了一记,杨豹不但眼冒金星,更且脑瓜里一阵晕黑,他跟跄一步,手扶住塔壁,舌头宛似打了结:
“什,什么?你你说什么?皮索,那条挂下去的皮索,断了?”
姜福根苦着脸道:
“要不是断了,我缩回来干啥?豹哥,兄弟我的轻功虽说不差,却也好不到那种地步,十多丈的高下,这一跳,就怕跳到阿鼻地狱玄峻!”
缪千祥立刻冲着汪来喜道:
“来喜哥,你有没有带得有备份的皮索?对准两头再抛一次试试看——”
汪来喜的表情活脱刚刚吞下一只老鼠,附牙咧嘴的吸着气:
“桩儿,情况不妙了,便再有十条皮索,咱们也下不去啦!”
缪千祥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其实不大可能,我觉得皮索靠塔顶的这一头,本来就绕得不够紧,往上一吊摇晃得厉害,先前在我攀抓皮索的当口,还隐隐约约听到塔顶传来扯动的声音,或许是它自个松脱了……”
汪来喜摇头道:
“你别净朝好处盘算,桩儿,沿着皮索朝上吊,你是第二个,后头还跟着三个大活人,如果缠绕得不够紧,他们吊得上去?只怕半截腰里就断了线!”
靠在塔眼边的姜福根,这时总算定下心神来,他眼珠子翻动,冷冷的道:
“都不用争了,皮索是从中间断的,从塔顶上还垂搭着一小截哩!”
杨豹跺脚道:
“完了,显然是走漏风声,被‘双老阁’的人打横切断了那条救命索!”
在须臾的僵寂之后,谬千祥囁嚅着道:
“但,但那周才不是在下头替我们把风么?假若有变异,怎的却不闻声息示警?”
姜福根唇角一撇,又气又恨的道:
“那个杀胚,一定是发觉场面不对,独自个逃之夭夭了,他娘,我早就看他不是东西!”
潘一心一言不发,从塔限内向下张望,却只能看到远近灯火明灭,塔下景象源脱如故——如他们先时登塔之前所见的情状。
杨豹焦切的问: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
潘一心沉沉的道:
“光影迷蒙,不见人迹,就是那么花花糊糊的一片,看不出苗头来。”
手指援捻着耳坠,汪来喜嗓调中带着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