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他逐渐适应了目前身处的环境。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逃脱,否则,等车到达目的地时,想逃走就难如登天了。
他的视觉神经也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车厢壁和顶是都是铁皮板,并不是很厚,这间车厢不是很牢固,远远不如野婆娘押送自己的军车厚实。但要砸开车门,从车厢里逃出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自己的双手被铁链锁着,即使逃走车厢又能怎样?金洋哑然苦笑。
正在此时,车骤然减速。金洋一时没有留意,身体由于惯性,再次直直的向前撞去,被前面的铁板撞的头晕眼花,苦不堪言。
就在金洋心里开始大骂时,他突然隐隐听见外面的人的细微的对话声。他连忙屏神细听,本来细小模糊的声音竟然在他的耳里变的越来越清晰。他大喜,急忙将精神进一步集中。
“哥,晚上我们就在这里找地方睡吗?”
“嗯。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B县,行事一定要小心。”
“B县不也是四海帮的地盘吗?”
“是的。但是掌管B县地下势力的白云堂堂主柳云太阴险。柳云以前本来就是B县白云帮的帮主,当时白云帮是B县最大的帮派。当徐哥要组四海帮时,他开始极力反对,但当徐哥扫出了几股大势力,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以后,他却突然见风使舵,极力讨好徐哥,保全了自己以前的势力,将白云帮改成了白云堂。因为白云堂的人都是柳云以前的手下,他们只服柳云一人,而徐哥也不想死太多人,只好让柳云当了白云堂堂主。每个月让白云堂交纳一些税金。徐哥并不是很信任柳云,所以才让我潜伏在A县与B县的交界处。我的任务一是监视黑狼帮,还有就是监视柳云,看他是否有什么异常反应。”
“那你怎么突然来到A县了呢?徐哥叫你来的吗?”
“嘿,前天晚上我突然得到徐哥安排在黑狼内部的人的密告,金洋回来了,而且成了黑狼帮的帮主。第二天我便带人回到A县,想和红花堂一起连手干掉金洋,顺便铲除黑狼帮,谁知我到了红花堂堂口时,黄欢欢不在。当时我发现黄欢欢的两个心腹看见我后,神色有些异常,便知道情况不对,立即控制了红花堂的堂口,并限制了里面所有人的自由。不久,黄欢欢打电话回来,叫她的两个心腹阿豹和阿虎第二天中午时去老地方等她。接着,第二天早上,黑狼里的内线又传来消息,黄欢欢背叛了四海,准备带着红花堂加入黑狼帮。我逼着阿虎和阿豹去将黄欢欢引来,开始他们死也不肯,后来,我得知阿豹有个老妈,便派人将他老妈抓来,然后当着他和他老妈的面,将阿虎的四肢剁下。当时他的老妈吓的晕死了过去。阿豹也吓的说不出话来。最后,他终于同意了去引黄欢欢回来。我知道你也在四海帮混,便在阿豹走后,派人将你叫了来,准备带着你一起去见徐哥。”
“活捉金洋,是徐哥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所以现在我们一定要小心,不能出丝毫差错。只要能将活着的金洋带给徐哥,以后我们兄弟俩在四海帮的前途无量。”
“那我们不在时,,金洋药散醒了以后,大喊大叫怎么办?”
“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让你扎进金洋脖子里的小针尖里,含有一种很奇特的药。那种药只需要一毫升,就可以让一头北极熊睡上三天三夜。刚才你扎进金洋体内的药,至少也有几毫升了。金洋那小子,无论他的身体再壮,也要个五,六天才能醒来。”
“那他不会饿死吗?”
“当然不会,这也是那种药的奇特之处。它能让人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却又不会让人真的死去。唉,一下子在那小子身上用了几毫升,还真有些可惜了。”
“哇,这么好的药,你在哪搞的?”
“嘿,是我以前在外面混时,一个异人送给我的。那个异人是个降头师。”
“降头师?”
“是的。降头师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也最令人恐怖的职业。任何与降头师作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好了。别再问那么多了。车就停在这里了。把东西都拿上,今天晚上我们就住在这个宾馆,现在先去吃饭。”
然后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金洋静静的躺在车板上,思潮翻滚。
原来事情竟然这么复杂,看来四海帮的内部也并不是很安稳。听他们说话的口气,欢欢现在很可能还是安全的。他们以为自己中了他们的药,会昏迷好几天,所以对在车厢中的自己并没有多大的防范。自己会那么快的醒来,很可能是因为体内圣光的作用,那药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效果。金洋还发现自己的听觉比起以前似乎也有了很大的提高。难道当圣光的力量得到大幅度的增强后,自己的身体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躺在车板上想了一会,金洋一时也想不到别的逃脱的办法,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大喊大叫,去引车外的人的注意。那是最后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因为大喊大叫也会引来张毛和他的哥哥,到那时,他们便会知道他已经醒了,他唯一的优势也没有了。如果张毛的哥哥不顾一切,要将车开走,那些路人也不会有谁冒着危险拦截他。
现在只有尽量减少身体的活动,养足精神,等待时机。金洋使身体处于一个很舒服的位置,躺在车板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洋渐渐感到有些倦了,眼皮极其沉重。
突然,正当金洋即将要睡去的时候,车厢外传来一阵“嗤嗤”声,细听之下,仿佛是钢铁摩擦的声音。金洋的心里升起了一丝迷惑,同时也提高了警觉。他轻轻的从车厢板上爬起,然后蹲在车厢门口,双目紧紧的盯着车厢门。
不一会,只听见“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金属掉落到了地上,接着,外面陷入了一片寂静。
金洋的心也提了起来,被铁链锁住的手聚满了力道,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就在金洋等的有些不耐烦时,车门极其轻缓的,被一只手拉了开来。一张不是很清晰的脸映入了金洋的眼中,同时,金洋那张英俊但极其阴冷的脸也浮现在车厢外的人的眼帘之上。那人眼中露出极其惊恐的神色,双目瞪的极大,呆呆的瞪着金洋,脸色瞬间变得非常苍白。他似乎没有想到被铁锁锁的如此牢固的车厢里装的竟然是一个人,在他十多年的偷盗生涯中,这是从未遇见过的事。不过,多年偷盗的生涯也炼就了他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一发现情况不对,他迅速从惊讶之中恢复过来,并立即转身,飞快的逃去,留下了自己刚刚小心的放在地面上的作案工具和同样惊讶,不知所措的金洋。
金洋真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刚刚看见了一张充满惊恐的脸,然后那脸的主人便马上转身向后狂跑而去。
真是莫名其妙!金洋心里嘀咕了一句,但毫不迟疑的迅速从车厢里跳了出来。刚刚落到地面,他感到脚底好像踏到了什么东西。他将脚轻轻移开,然后弯腰低下身去,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了地面上的钢锯。
突然之间,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个毛贼,以为车厢里有什么好东西,然后辛辛苦苦的拿着一只钢锯将车厢的锁锯开了,却没有料到车厢里竟是一个大男人。
如果他看见的是个大美女,或许就不会那样吃惊的落荒而逃了吧。金洋心里不由的发出了一阵感叹,同时也对那个毛贼表达了最深切的同情。人家那么辛苦的忙了半天,不但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还丢了自己吃饭的家伙——钢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