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刚逃出洞口,迎面便见洞口站着一个黑白道袍的年轻道士,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不由吓得魂飞魄散,也不敢再逃,恐怕再逃性命也是不保,于是忙趴伏于地,叩头不止,口中只道:仙长饶命。
赵鹤年淡淡问道:“你姓甚名谁,来历为何,一一交代清楚,若敢隐瞒,定杀不赦”。
那人连忙回道:“不敢隐瞒仙长,小人姓张名烁,本是青华郡东和县人氏,我家本是县中富户,因家父触犯律法,因而家道破落,八岁便在街头乞讨。十三岁那年,我在一座破落道观中借宿,从一座破烂塑像中得到一本书册,名唤《鬼宫真灵篇》,便独自摸索修行,练了四十余年才稍有法力,不想今日得遇仙长,才知不过井底之蛙”。
赵鹤年说道:“那本书册在何处?拿来我看。”
张烁忙道:“收藏在丹房之中,我这就取来”,说着便往洞中而去。
赵鹤年跟在他身后,来到丹室之中,张烁往一侧墙上一个壁洞中摸索,片刻后取出一本黑皮书册,恭恭敬敬递到赵鹤年面前。
赵鹤年看了一眼,冷冷笑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卖弄,我也通晓炼丹制药之法”。张烁闻言大惊,一抖手中书册,一道黑雾飘散而出。赵鹤年一抖肩膀,一道火行真光护住周身,张嘴轻轻一吹,只见烟雾直往张烁而去。张烁见此不由大惊,连忙往旁闪去,只是洞中空间狭小,腾挪不急,半边身躯被黑雾刮中。只听一声凄厉嚎叫,便见张烁半边身躯皮肉溶解,露出其中内脏骨骼,只听“扑通”一声倒地声响,内脏血肉洒落一地,已是殒命当场。赵鹤年不由摇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将黑皮书册悬浮半空,一页页翻看,只见其中乃是些旁门法术,皆是险恶已极,其中不乏以人练法之术,不由微微皱眉,最后数页更有一道丹方。赵鹤年仔细观看,只见其中记载乃是名为“尸神丹”的丹方,乃是以活人炼制尸神之术,练得的尸神与普通僵尸大不相同,不仅灵智超凡,且不惧日光、桃木等至阳之物克制,更不需以血液为食,而是吞吃精气,凶悍异常。
赵鹤年不由想起方才祁府那老者,如今已失去活人呼吸,想是已经快成了。忽然惊醒过来,暗道一声:糟了。连忙出了山洞,取出金乌壶喷出三口真火将洞内物件点燃,便升空往城内而去。
来至祁府,赵鹤年忙入府查看,只见府中此时静谧异常,虽是在夜间,但半点鼾声响动已无,偌大的府邸悄无声息。连忙闯入一间房中,只见房门大开,房中床边躺着一个中年人,只见他脸上神色惊惶,气息全无,浑身更无半点伤痕,两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赵鹤年连忙转过几处,房中之人均已遇害,只是不见法尸身影。于是飞向天中,以望气术观望,不过数息,便见一道黑气向城外窜去。赵鹤年忙踏煞烟跟随而去,正是城外方向。
妖尸身形迅捷,奔走如飞,转眼便至城外,只见他往一个窝棚而去,转眼便出来,又往另一处而去。赵鹤年在天中见了,忙取出五雷令,左手持令,右手一掌拍出,只听一声炸响,一道青雷往妖尸而去。妖尸没有提防,被雷法打中后背,一声哀嚎,便往林中逃去,赵鹤年恐留妖尸贻害无穷,于是紧随其后,誓要灭杀此妖。只是此妖虽不善遁法,但脚步奇快,赵鹤年腾飞之速还有不及,于是便施展木遁之术随行。
天方拂晓,沈哲言早早洗漱后,便在堂中等候双亲用餐。虽知道儿子素日孝顺,但今日这般,又联想起昨日,知道他定是有事。于是,沈老爷开口问道:“我儿今日这般懂事,可是有事要求为父,你尽管说来”。
沈哲言便开口说道:“儿子昨日登上城墙,见城外灾民景象宛如地狱,儿子只望父亲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发普济黎民之念,开仓赈济”。
沈老爷不知他如何上得城墙,还是说道:“为父也知百姓艰难,昨日与城中几位粮商共议,每斗只取利二分”。
沈哲言已知灾情景象,哪不知如此下去不出几日,粮食便会被城中大户购买干净,到时不仅城外无粮可救,一城百姓也有断粮之患。于是开口说道:“即使是平价粮食,城外灾民也吃不起,又何谈取利?不仅如此,如今年景城中百姓谁家中又有半月之粮?若是到时城中各家商铺将粮售尽,居心叵测之人囤积居奇,此时粮道也已断绝,若遇朝廷赈济粮食迟迟不至,到时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