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呢?”他漆黑的眸子,即便在夜色中,也是锐利得摄人心魄。
“在后边啊!”凌无双声音如银铃般清脆的回了一声,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我猜珍儿是想让我们俩独处会儿。”
她对眨眨眼,用欢快的模样,掩饰着心里的痛。
她没想到,他竟是不相信她至此。
那一瞬间,他看她的眼神,明明是在质问她,以为她把郁采珍如何了。
他根本无需如此,因为她根本不会伤害他喜欢的人。
“黄大哥,我听说,亘城每次有人成亲,全城都会挂红,为这对新人祝福。”凌无双眸中带着浅浅的希翼,似在憧憬着他们的婚事。
皇甫睿渊对上她的视线,微愣,好似看到她穿上了娘亲那身嫁衣的样子。
蓦地,他生生的将自己的想法切断,执意认为是因为今夜的夜色太暗,他才会生了幻觉。
“黄大哥,你成亲的时候,亘城也会这么美丽吧!”凌无双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昂头望向只有几颗星星的天空,“到时候,街头都挂满了红灯笼,照亮亘城的大街小巷,一定很美很美。”
皇甫睿渊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未搭话。
只是,她的话,却让他心中的情绪,莫名的在翻滚。
他以为她喜欢亘城,她在憧憬与他成亲时的样子,却没有留意到,她的话里说的始终是一个“你”,而非“我们”。
凌无双是决绝的,她可以快乐的活着,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去死,却独独不会允许自己去爱一个利用自己,去威胁自己家人的男人。
但,爱入了骨,放下,却很难,很难……
“无双,如果有一天天下大乱,战争四起,你会……”皇甫睿渊忽然便想问问她的立场,但他的话还没有问完,便被凌无双接过,“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记得我是翾国的公主,身体里流着凌家的血液,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凌我的子民。”
皇甫睿渊轻抽了下唇角,心底一抹苦涩滑过。
他早便猜到,她的答案会是如此……
因为,他认识的无双,虽然顽劣,但她骨子里的坚毅,一直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
若是有一日,打起了战来,她定然不会一人躲起来安乐,置翾国的百姓于不顾。
或者,她从一开始,便不会将翾国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蓦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瞬间泛滥开的是无尽的苦涩……
他一向自负,错算计错了她。
“无双,跟我出来,你后悔吗?”皇甫睿渊抬起手,手指滑过她脸颊边落下的发,为损到耳后。
“不后悔”凌无双摇摇头,含笑道:“没有人愿意抗拒美丽的梦。”
“呵……”皇甫睿渊附和的笑,“是啊!没人能抗拒美丽的梦。”
“黄大哥,给我说说江湖上的事情吧!无双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没有去过。”凌无双故意岔开那有些伤感的话题。
那些想去的地方,大概她是没机会去了吧!很快便是她的十七岁生辰了,生辰一过,皇兄大概便会送她去扈达了吧!
她喜欢江湖,更喜欢有黄大哥的江涵…
皇甫睿渊略微犹豫一下,低声道:“我给你说说塞外的故事吧!”
塞外的故事,或许她用得上。
“好啊!”凌无双仍旧是那副欢快的样子,好似只要是他讲的故事,她都喜欢听一般。
“三十年前,塞外崛起一个很强的部落,叫拓跋部落。也是这个部落,让拥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的塞外,变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部落有一日,一定会一统塞外,结束各个部落纷争的局面。只是,后来,拖驳的首领,爱上了一个中原去的女子。
据说,这个女子一身白衣,很是圣洁,极为的讨厌战争,拓跋的王便为了这个女子,从此不再开战。只是,另外两个部落,却没有因为他的熄战,而在意这份难得的和平。两个部落竟是联合,一起攻打拓跋。拓跋的王,被打得节节败退,几年间,从扈达最强的部落,越变越弱。
就在人们都惊叹,为何骁勇善战的拓跋王会如此不堪一击时,拓跋王的军师忽然指出,那个被拓跋王深爱的女子,就是拓跋军中的奸细。
军中哗然,拓跋王却仍是坚信那个女子的清白,直到那个女子后来突然消失,成了另一个部落汗王的妃子,他才看清了事实。拓跋王重整旗鼓,打算夺回自己失去的土地和尊严,却毒发身亡,死在了战场上。”皇甫睿渊停下话,看向凌无双。
“然后,所有人都认为是那个女子下的毒,是吗?”凌无双轻声问。
“恩”皇甫睿渊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