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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要留余地（第1页）

等到差不多烧烤吃完，留下一桌子残余，期间烧烤店三三两两来了些新客人，都只沉闷地吃着或低声交谈，即使人多了，烧烤店看起来依然萧条，怎么都升不起那种大吃大喝的热闹。

“老板，你过来！”

位于隔壁一桌，坐着的男子忽然猛拍桌子，不少长签震落在地，他踢翻椅子的同时腾地站起。

男子囔囔得很凶，衣服有好几处破洞，已瞧不出原有颜色，模样寒酸，气势上却表现得十足。

于合侧头望过去，微皱起眉头，那抹习惯性的微笑渐渐淡然开来，隐约显露身为警长的威严，常年跟着他办事的警员们清楚，喜欢笑脸示人的于合一旦是这种神情，常常代表心情开始变得糟糕。

不仅仅是破坏了烧烤摊的吃食氛围，另方面丧尸对声音敏感，阴影下生存的人们在承受血淋淋教训后，特别是外区的人，轻声细语的习惯便已融入到了他们生活每个细节中。

如果在城外，这样高声喊叫无异于是在送死，只要有一只丧尸被声音吸引到，便会引发连锁反应，将更多丧尸带过去。

虽然这里是城内，距离城墙即使再大声，加上城墙上有着过去先进的隔音技术，声音完全传不出去。

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解馋，或是发泄下生活中积累的压力，至于烧烤店里的烤串是用什么肉，只要吃不死人，真没有谁会去计较，这又不是内区。

只要脑子正常的人心里都明白，因此旁观的人也就清楚了这两个找茬的人是个怎样心思。

在治安程度只求不当街杀人的外区，能开设半敞开式的烧烤店，并且一直存在好几年，必然有着能一直开下去的理由，普通的卖药店可是都有安保持枪站岗。

烧烤老板刷着新放上去的肉串，等过了好几秒才仿佛听到声音，他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过去，面无表情道：“什么事。”

“你他妈烤的什么羊肉串，别骗人了，我以前尝过，根本不是这个味，这是死老鼠肉，呸！”一同来的另名瘦矮男子也跟着站起来，吐出刚咬下的一块烤肉，他的穿着同样寒酸，却气焰嚣张地望着烧烤老板。

烧烤老板低下了头，手拿着的刷头沾了沾罐子里浑浊不堪的油脂，重新涂抹起正碳烤着的肉串，烧红的木炭不一会就把淋上来的油脂烤得滋滋响，香气伴随着白烟四散开来。

“还想不想继续在这里开了。”觉得被无视的那男子囔囔得更大声，恶狠狠怒瞪着烧烤老板，似乎随时都会冲过去。

一旁的食客冷漠旁观，似在无声的嘲笑，瘦矮男子觉得这些人看他就像是在看闹剧，四下环顾了圈，一把冲过向正看他的于合面前，伸出手抓向脖子，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狗东……”。

手只伸到一半，就硬生生的停顿住，从动到静止就在这一秒时间里转换，如同被魔法定住了身体，瘦矮男子甚至意识不到什么，只感到生命正从身体里迅速流失，后退踉跄一下便瘫倒在地。

瘦矮男子额头与大腿同时出现了被子弹射入的枪伤，分别来自于合和烧烤老板的枪。

枪声很细也很尖锐，不注意几乎就会忽略这短促的枪声，如今绝大多数枪械都有着消音的特性。

两声枪响加上瘦矮男子躺倒在地，顿时引起周边一片低声哗然，倒没有太大慌乱，起先离桌跑开几步，见没有进一步的变故，也就回到位上重新吃起烧烤来。

毕竟这种事情早已见多，或者说是麻木，他们纷纷看向开枪的两人，不乏有几人眼底带着几分别样意味。

枪械在番阳城受着管制，不在市场上流通，在城外活动的走私客也并不常用，他们更多的喜欢是用冷兵器，这是对丧尸而言，但对付人，永远都是枪械最好。

虽说枪声被消减得许多，并不太会引起远处丧尸的注意，可消音只是改变了枪声强度和频率，而不是消弭祛除，因此一旦被引起注意，那往往代表着来的不是普通丧尸。

瘦矮男子没有了生命迹象，大股鲜血从伤口涌动，在地上渲染出一大滩血，闹事的那同伙打着寒颤，额头上冒出细密汗水，他有点不相信这一幕，几秒后反应过来，疯癫似地大叫了声，就扔下同伴尸体，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烧烤老板将手枪放回油腻腻上衣口袋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于合拿起手机通知专门处理尸体的环卫部门，瞧见沈珏的目光打量着烧烤老板放手枪的口袋，笑着道：“那枪是我留给他的。”

沈珏微微有点意外，收回视线，一些猜测在脑海里回绕。

于合叹道：“他以前是跟我同一警署的，有天被子弹打穿了脑袋，运气算好，活下来了，就是留了点后遗症。“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退休，我这个位置可能就是他的。”于合指了指脸，话语里听不出里面半点惋惜，似是在说无关痛痒的事迹。

“每天就这样摆摆烧烤摊也挺好，至少日子能安稳着过，活得久。不用整天担惊受怕，在外区当警察可是高危职业。不说了，再说我都想要退休了，呵呵。”

一些猜测被推翻，但另些猜测却止不住地在心头冒起，伴随着阴森毒辣的寒意，沈珏清清楚楚地看见于合瞄准的是那瘦矮男子额头，而烧烤老板不过是想伤人阻止。

于合那所谓的三分余地，或许不过就只是对失败者的施舍，沈珏一点也不想了解其中关于争权夺利的过往，顿了顿道：“什么时候去见那个大人物？”

于合拿手机看了下时间，笑道：“也差不多这个时候了，走吧，那位大人物在内区。”

招呼了声烧烤店的老板，沈珏起身时，在一脸愕然中，于合对他笑了笑，笑容得慈祥，道：“以后跟人聊天时，脸上多点笑容，别总板着脸。”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沈珏跟着于合来到巨大城墙近前，里边便是内区了，城墙就像一块块巨大盾牌合并在一起，墙体每一块都很新，一眼望不到边际。

城墙有近两百米高，高得让人望而生畏，远不是古代时最为辉煌的长城可比拟，作为番阳城最后一道防线，雄伟程度堪称神迹，比外区城墙要大上一个规模，任何人站在这样高耸城墙面前都会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内区城墙底下有联通内外区的通道，有交通警驻守在通道的进出口，为每辆进出的车辆以及行人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