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一对眸子终于自蓝衣少女的脸上移开,疑惑的瞄了程怀宝一眼。
程怀宝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无名默然片刻,突然收手后退。
笼罩在身上那浓若有形的杀气突然消失,蓝衣少女高度紧张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身躯一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眼见程怀宝满脸邪笑的走近前来,蓝衣少女出奇的发觉,这个方才还痛打了她一顿的恶人此时看起来却和善了许多,至少与那个杀神比较起来,他脸上的笑容虽然阴险,却总还是人的表情不是吗?
程怀宝蹲下身来,柔声道:“丑丫头,教你个乖,可不是什么人的马都能随便抢的,抢错了可是要倒霉的。”
蓝衣少女的性子再是刁蛮任性,这会儿也知道害怕了,哪还有半分方才的疯狂嚣张,畏畏缩缩道:“我……我知道了。”
程怀宝呵呵笑道:“孺子可教,你叫林语冰是吧?为了保住你一条小命,同时也为了以后不让你来找咱们的麻烦,我要在你身上摆弄两下,你不反对吧?”
蓝衣少女林语冰何曾见过似程怀宝这样子的人,明白地说出他要在自己身上弄鬼,还来问自己反不反对。
她是温室中长大的花朵,伴随她成长的皆是一群中规中矩、死板认真的人,算起来最古怪的莫过于她爷爷了。可与眼前这满脸邪笑的家伙比起来,古怪的爷爷绝对算得上正人君子了。
正是这丝新奇感觉令她突然生出这个揍了自己的恶人挺有意思的想法,不觉问了个傻问题:“我反对有用吗?”
程怀宝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方道:“若你想面对那根木头的话,你的反对自然有用。”
那个凶神恶煞?林语冰缩着脖子摇了摇头,看都没敢看远处的无名,干脆道:“不用不用,我不反对,你来吧。”
你来吧……
好暧昧的三个字!
程怀宝心中哀叹,若是说出这话来的是个漂亮小妞该有多好,偏是这个看了就想吐的丑八怪,娘的!
程怀宝没空自怨自艾,下指如飞在林语冰身上一通猛点。
林语冰惊讶的发现,他下指竟好似随意一般,有一半都点在了没有任何经脉穴道的地方。而且他指尖送出的或暖或凉或缓或急的一丝丝真气进入自己的身体,竟还有种舒服的感觉。
丑丫头不禁纳闷道:“原来你是吓我的,害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害我呢。”
程怀宝全神凝功出指,哪有多余的精神搭理她,终于点出最后一指,他长出了一口气,头一次使出这套诡异繁复的指法,以他的功力竟然有乏力之感,邪笑道:“是不是吓你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听我的警告以后你便莫要动气,心中更不能有杀念恨意,不然……嘿嘿……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程怀宝站起身来,自顾自走向无名。
林语冰下意识的提气运功,意外的发觉自己已是功力尽复。
觉得自己有了自保之力,这丑丫头刁蛮之心又起,眼间程怀宝背对自己缓步前行,想起方才被痛打的仇来,大眼中狡芒一闪,猛地劈出一掌。
程怀宝听到身后掌风呼啸,脸上邪笑再现,却不闪躲,难道他想挨打不成?
一声痛苦的惨叫,掌风突然化为无形,林语冰浑身颤抖着倒在地上。
她已分不清自己这一刻身上的感觉到底是痛是酸是麻是痒,或者这些感觉根本就同时存在,存在于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皮肉筋骨,甚至是骨髓之中都一样,她想抓搔,可除了抽搐与惨叫,竟然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
程怀宝使在她身上的手法,乃是至真老祖生平最得意的几项发明之一,是一次失败试验后的意外所得。受制者平时与常人无异,却不能发怒或是心生恨念,不然气机牵引之下,体内禁制立刻发作,实在是玄妙至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徐文卿一双美目瞪得溜圆,这是什么功夫?太恐怖了。
无名若无其事帮她解释道:“没什么,死不了人的。以前在山上时师父经常这么收拾小宝,顶多一炷香的时间就好。”
徐文卿小脸煞白,一时说不出话来,什么师父教出什么徒弟,看着程怀宝,她已能想象他们的师父大概是什么样子了。
看到心上人这副模样,无名皱了皱眉,体贴的扬声道:“她吵到了姐姐,小宝让她闭嘴。”
头一次让别人尝到这等地狱般的滋味,怎一个爽字了得,程怀宝竟生出几分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慨来。
不容易啊!以前都是自己如此躺在地上抽搐个不停,他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清楚个中的滋味。毕竟任何人都没他尝到的次数多,自然更没他尝到的滋味全,基本上老头所有的手段他都尝过了不只一遍了。
听了无名的话,程怀宝撇撇嘴,虽然没过瘾却也没有办法,弹指在林语冰身上点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