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明亮不无意外地发现,傅剑玲之于薛涩琪的影响十分重要,甚至在言谈的过程中,他注意到傅剑玲不时通过语言暗示向薛涩琪传达不赞同的讯息,自然这些讯息也会影响到薛涩琪背后的苏兆阳了。洪明亮和苏兆阳认识很久,虽不同行,也算称兄道弟,他十分了解苏兆阳在工作之余同薛涩琪的关系,那可是属于男人与女人的非常美好的关系。
只可惜傅剑玲不这么认为,面对薛涩琪呼之欲出的态度,傅剑玲一字不问,反而让薛涩琪对自己的处境更加觉得羞耻和矛盾。傅剑玲甚至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介绍洪明亮给她其实是苏兆阳的意思。这可不算是在试炼她,而是苏兆阳多多少少想让她处在和薛涩琪同样的境地,这样一来,她不再给薛涩琪心理压力,薛涩琪自然就不会过多地逼迫苏兆阳了。
尽管洪明亮打从心里认为,无论苏兆阳离婚不离婚,他对薛涩琪都绝不是玩玩而已的,否则他何苦要一再顾虑她的朋友呢。又或许,傅剑玲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是这种态度吧。洪明亮略带玩味地想到,这个傅剑玲其实很有趣,只可惜生就一双冷眼,把男人看穿了。若要寻找爱情慰藉,洪明亮可真不认为傅剑玲是合适的人选。她太无趣了,犹如一本规范守则,棱角分明,没有激情。
那天晚上送两位女士回家后,洪明亮立刻打电话给苏兆阳,时值半夜,苏兆阳还在下榻的宾馆伏案工作,接到电话,他取下眼镜,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笑道:“老洪今天春风得意,把我的涩琪都带走了。”
洪明亮便说:“小琪的那个朋友顶聪明,我跟她说,像小琪这样热情奔放的女孩,其实适合年纪大些,能力强些的男人。结果她马上就说,是啊,可惜年纪大些,能力强些的男人都结婚了,涩琪又不是点心,何必给人偷着吃呢。你看,她很反对你们来往呢。”
苏兆阳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倒笑道:“她反对也没什么用,涩琪是个怕寂寞的孩子,友谊并不能阻止她接受我的爱情。”
洪明亮嘴角浮出一笑,点头道:“好,你有此自信,那我就不多说了,风花雪月到此为止。你上次问我留意的事情,已经有眉目,回头我会把资料传给你。”
苏兆阳十分满意:“那就谢谢了。”
洪明亮又道:“你也真下得了手,自己这么年的心血,说重新开始就能重新开始么!”言辞中不无讶异。
苏兆阳却回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认为我没有错,当然就不怕自己走错路了!”
薛涩琪在傅剑玲家只住三天就搬走了。苏兆阳已经租好一个复式楼,生活必需品一应齐全,薛涩琪便拎着小行李搬去和他一起住。走的时候只说在外面租好了房子,傅剑玲本来打算去帮她打扫一下的,可她从阳台上看到苏兆阳的车停在路边,便不再坚持了。
苏兆阳这段时间一直忙公司里的事,没有好好陪过薛涩琪,一直想着该带她出去渡一个浪漫的周末。可以说他乐于进攻的性格遍及他人生的每一个方面,事业上,交际上,爱情上。他带薛涩琪出去玩乐,抱住她便不放开,薛涩琪总担心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他却搂抱得更紧密,“抓到了就不放手,这是我的原则!”可薛涩琪说:“也许我是一把刀,你抱得越紧,流血越多。”
她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向他抱怨他们关系的机会。
然而她的这种听上去有点悲壮的措辞总是让苏兆阳觉得好笑,“你充其量是一把水果刀,我可是一把杀头刀呢。”
不料薛涩琪听了,忽然一巴掌掴到他脸上,狠狠地,这会儿她倒不觉得不好意思,她还想再掴一巴掌的时候,苏兆阳用力捏着她手腕,按住她的肩,厉声道:“不许打我,下次你再打我……”“你就怎么样?你敢打回来?”薛涩琪倔强地说。
苏兆阳便顿了一下,陡然松开拥抱她的双手,看到她因此而彷徨的样子,他又溺爱地抚摩她的头,细腻柔软的头发从他手指间穿过,“涩琪呀,你太坏了,太坏了。”
薛涩琪垂着头,倒像只宠物小狗,委屈道:“坏的人是你,你答应我离婚,到现在也没离,你答应我把北京那套房子写我的名字,也没有写,你只能把公司的一点点位置让给我,难道我不知道,这些都是镜花水月。”
苏兆阳闻言,又仿佛很心疼地把她抱到怀里,“今年6月27号你满26岁生日,我把那套房子送给你做生日礼物吧。”说完,他亲亲薛涩琪的手:“等元禾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给你买辆车,你有时间自己到处去转转看看。”薛涩琪不说话。
苏兆阳知道她不生气了,便试探地吻一吻她唇角,她却是忍也忍不住地笑起来,他便疯狂了,即使一整天一整天的针锋相对互相刺探也好,其实他十分渴望驯服她的这个过程。
而薛涩琪也没有办法从苏兆阳身上超越他对所有事情的掌控,有时候她也很怀疑自己到底有多爱他,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跟随他,她并不是毫无身价的女孩,或是为生活迫不得已的。可她却偏偏跟他栓在了一起,她不敢直面告诉傅剑玲他们的关系,因为内心深处,她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苏兆阳先来追求她的,还是她自己没有把握好自己,还是她自己有着失控的一面,没能从他面前藏住。
薛涩琪走的那天,傅剑玲接到老同学的电话,说周末要聚会。因为打电话的人是许为静,便对傅剑玲直言不讳地说,我不想见到薛涩琪。傅剑玲想到薛涩琪肯定要和苏兆阳一起度周末,便只发短信告诉她一声,她也没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