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血,他反而欣喜道:“血,血,我的血!”
顾彦岱听到小蛋叫声,思忖道:“这傻小子脑筋实在不怎么灵光,鼻血都摔出来了,居然还那么开心。不会是撞傻了吧。”
小蛋兴奋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冲到顾彦岱跟前道:“七叔,快让八叔张开嘴把我的鼻血咽两口进去,说不定就能好了。”
顾彦岱不耐烦地呸道:“滚远点,胡说八道什么,我没工夫陪你发疯。”
小蛋急忙解释道:“七叔,你不知道,我的体内有圣淫虫的精血,能解万毒。那回欧阳姑娘不小心中了自家的千金销魂散,就是我帮她吸毒的。”
顾彦岱将信将疑,望向欧阳霓。
欧阳霓点头道:“他没有骗你,是真的。”
顾彦岱仍不敢相信,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恶狠狠道:“你若敢耍我,老子要你一辈子好看!”摁住顾彦窦的脑袋,掰开他的嘴。
小蛋一抹鼻子,道:“糟糕,血不流了。欧阳姑娘,麻烦你再打我一拳。”
欧阳霓举起拳头比了两下,始终打不下去。
顾彦岱道:“我来!”挥起老拳结结实实揍在小蛋的鼻子上。
“啪!”小蛋被打得涕泪齐出,鼻血四溅,忍疼道:“八叔,快来喝点!”
不用他提醒,在顾彦岱松开左手捶打小蛋的时候,顾彦窦已乘机挣脱,猛一抬头,似疯狗般张嘴咬住小蛋面颊。小蛋“哎哟”大叫,生恐八叔真从自己脸上咬下一块肉来,急忙运起金光聚顶护住面门。
可惜他的功力远有不如,且顾彦窦神志迷失,大半气力大得异乎寻常,依旧死死咬住不放,喉咙“咕嘟咕嘟”连响,玩命吸吮小蛋的鲜血。
欧阳霓惶然道:“这位大叔,快松开常公子,有这几口也该足够了。”
顾彦窦哪里肯听,而他的兄长更是一个劲儿地道:“多喝点,多喝点,别噎着。”
小蛋这个疼啊,龇牙咧嘴也不顶用,急中生智喷出一口红雾。顾彦窦正大口吸气好多喝两口,一古脑将圣淫虫的淫毒尽数吸入体内,顿时全身发烫、手足酸软。
小蛋忙脱开“虎口”,手抚面颊。还好,肉没被咬掉,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彦岱急声叫道:“小蛋,你对他做了什么,为何八弟昏了过去?”
小蛋苦笑道:“我喷了口圣淫虫炼化的惑神迷烟,他吸得太多才会昏倒。不过八叔已喝下我了我的血,这点迷烟应该无碍,很快就能苏醒。”
欧阳霓取出绢帕,小心翼翼擦拭小蛋血淋淋的面颊,疼惜道:“常公子,痛不痛?”
小蛋瞅了眼顾彦窦,暗道:“没想到我八叔咬起人来这么狠,不晓得他和小黑、大黑比起来,哪个咬人更厉害?”
总结下来,还是大黑最为安静温顺,似乎可以首先排除。却突地闪念道:“不对,干爹说‘咬人的狗不叫’,照这说来大黑更是不能招惹。我往后见着牠还是躲远点才好。”
正胡思乱想着,顾彦岱惊喜道:“快看,他额头上的字褪掉啦!”
果然,顾彦窦额上印着的那个“宏”字已渐渐淡去,他痛楚的神色亦恢复宁静,眉头徐徐舒展睁开了眼睛,茫然道:“七哥,谷主已经出洞了么?”
“没有,”顾彦岱兀自不放心道:“你试着察看一下紫金焚脑汁是否给化解了。”
顾彦窦凝神内视,片刻后大喜若狂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毒怎么完全解了?”
差点咬下我一块肉来,你的毒能不解么?听着顾彦岱在给顾彦窦做着解释,小蛋心里苦笑不已,问道:“七叔、八叔,你们怎会在这里做了欧阳谷主的仆人?”
此刻顾彦岱对小蛋自然客气了许多,叹口气道:“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总之撞上这个老怪物,是咱们兄弟倒了八辈子的楣。他为了防止我们逃跑,就用紫金焚脑汁在咱们脑门上画字,说这样就表示我们俩都是他欧阳修宏的人了。
“奶奶的,每隔三天毒发一次,老家伙就像看耍猴似的故意拖着不给解药,直等我们要疼死过去,才施舍一颗。”
北海八鬼本非善茬,偏偏顾彦岱、顾彦窦落入欧阳修宏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卑躬屈膝为奴为仆、苟且偷生,也算是时运不济。
顾彦岱说完,紧紧盯着小蛋的脸庞,眼睛里光芒闪烁不定,努力堆起笑容亲热道:“小蛋,七叔再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帮忙。”
小蛋不由自主捂住受伤的面颊,道:“除了让你再咬我一口,其它什么都成。”
顾彦岱连摇头道:“七叔又不是狗,咬你干什么?只要你……再给我喝点鼻血行不行?”
小蛋揉揉酸麻的鼻子,还好鼻梁没断。
顾彦岱又低声下气道:“好孩子,七叔就全靠你救命啦。看在叔叔从小一直疼爱照顾你的份上,你就帮帮忙,不然我迟早有一天得死在那老怪物手上。”
听他说得悲凉,小蛋无可奈何道:“好吧,不过这回你可要打轻点。”
顾彦岱眉开眼笑,忙不迭答应道:“一定一定,我会小心,就像让蚊子叮你一口,绝不会疼。”走到小蛋面前,捏起拳头“砰”地捶落,果然比方才轻了不少。
没等鼻血流下,顾彦岱猛然一把抱住小蛋肩膀,张嘴凑近用力猛吮。毕竟老命要紧,也顾不得吸进嘴里的是鲜血还是其它,骨碌骨碌尽数吞落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