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暄浑身都僵了。
路槐青的手很大,搭在他肩上的时候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小玩具。
对方的西装外套是敞着怀穿的,他可以感觉到被滚烫体温包围的感觉,以及衬衫下浅浅的肌肉轮廓。
太近了。
他离路槐青太近,已经超过了下属该同上司保持的距离。
晏暄咳嗽两声,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虚张声势道:“师傅你怎么开车呢?这要是没窗玻璃刚才我就飞出去了。”
司机还没说什么,路槐青先微微低了头说:“这么凶。”
嗓音低极了,磁性在晏暄的耳膜上引起共振,撩动着他每一根神经。
车里的空气好热。
司机笑嘻嘻地道:“小伙子,你男朋友说得对,你人看着不大,脾气倒不小。”
晏暄的脑子因为“男朋友”三个字嗡地一响,像被燎着了尾巴的兔子,连滚带爬地挣脱了路槐青,缩回了车门另一侧的角落。
同时立刻告诉司机:“您别瞎说八道的,这是我老板。”
司机拖长声调道:“老板啊,那你们这上下级关系挺好,这么晚还待一块儿呢。”
晏暄更急了,想告诉司机自己是给妹妹送东西正好跟路槐青撞上了:“我是给……”
司机笑了一声:“我知道,能看出来。”
第20章路总的九牛一毛
晏暄呆呆地“啊”了一声:“这您都能看出来?”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司机说。
晏暄百思不得其解地闭上嘴,然而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反应过来了,面红耳赤地从座位上直起身子,正要告诉司机他不是那个意思,却意识到好像没什么好解释的。
虽然他不是那个意思,但他确实是gay无疑。
还是别说了,说了没准儿路槐青更生气了。
晏暄又缓缓靠回了座位。
司机大概察觉出车上的气氛因为他方才说的那句话变得有些凝滞,主动开口同两人聊天。
他说起自家养的泰迪狗乖巧聪明,曾经为了吃一只虾向他作揖作了四十次,可惜前些天外出撒欢的时候被人偷了。
晏暄忍不住问:“……吃一只虾要作揖四十次,您确定您家狗不是离家出走吗。”
他成功把司机问得陷入了沉默,一路上没再说过话,直到把他和路槐青两个人送至酒店。
奔波一整晚,晏暄下车的时候被风一吹,才觉出头晕疲惫来。
周围的灯光已经暗了大半,夜色浓稠如墨,燕城即将陷入沉睡。
晏暄同路槐青一起走进酒店大堂,空气寂静,只听得到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