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二房的变故,让谢昭宁在谢家中的地位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秦晚晚去而复返,意味着秦家将赌注又放在了谢昭宁身上。
车里的谢蕴如何不懂得秦家的安排,秦家将谢家家主夫人的位置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她激怒了秦晚晚,暗自一笑,“谢昭宁,该走了。”
言罢,她扯下车帘,吩咐车夫一句:“走。”
车夫扬鞭,啪地一声甩在马屁股上,气得秦晚晚原地跺脚。
“谢昭宁,你敢走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谢昭宁眉眼渐冷,眼里的怒火一点点燃烧起来,而谢蕴疲惫地闭上眼眸,她累了。
两人皆是沉默,方才一幕就像是做梦,什么都没有留下。
马车驶向谢昭宁的私宅,到了门外,谢昭宁将谢蕴抱下马车,一路疾走进入院子。
哑婆见状急匆匆上前,打着手势问可要找大夫。
“不必了,她就是累了。”谢昭宁摇首,再多的汤药也治不了谢蕴的心病。
哑婆点点头,自己回厨房去了。
谢蕴被安置在床榻上,累得浑身无力,谢昭宁低眸望着她,视线无意地略过她的脖颈。
谢蕴已非年少,姿态慵懒,性子清冷,柔若无骨。谢昭宁扫过一眼,并没有及时挪开眼睛,伸手掖好被角。
室内静默无声,谢昭宁寻了坐榻做下,遥遥望着床榻上的人。
她看了很久,目光渐深,她喜欢与谢蕴独处,安静无声。
心口忽而一阵压抑,想到秦晚晚,她就觉得在谢家待不下去了。
目光黏在了谢蕴的睡颜上,她觉得自己不能离开谢家!
将人安顿好后,谢昭宁起身离开,将谢含留下,又与红韵说一声,按时送膳食过来,以清淡为主。
她将姑母藏在了自己的私宅中,谁也找不到。
谢家已然是翻天覆地了,裴家的人一直都没有离开,等着见谢相。
如今的谢家没有谢涵在,失去了主心骨,三爷更是不知该如何着手去办。
谢昭宁回来后主动找裴家人。
来求谢相的是裴家家主,也就是裴牧林的堂叔。裴牧林当年高中,裴家鸡犬升天,未曾想到,裴牧林会落得这么快!
谢昭宁落座,对方急急出声:“谢公子,不知谢相可在?”
“她病了,此事交给朝廷去办。”谢昭宁面露惋惜,又问一句:“你们可知裴牧林暗地里做什么?”
年迈的老者被一句话勾动了心弦,不得不对少年人揖礼,弯下了脊骨,“谢公子,请说。”
“看来您什么都不知道,我谢家决定将谢涵一房踢出族谱,您觉得此事会小吗?”
谢昭宁滴水不漏,表明谢家的态度,谢蕴都不救了,他们还会觉得她会救裴牧林吗?
果然,对方一惊,一股寒意从脊背袭上来,整个人开始发麻了,“谢公子……”
“第一,我朝准开私矿,但必须报于朝廷,裴牧林与谢涵并未知会朝廷,试图不纳税,这是一罪。”
“第二,山塌了,死伤一百余人,裴牧林隐瞒下来。”
“第三,他二人并没有给予死者家属抚恤金。甚至联手压下此事,赶尽杀绝。”
谢昭宁慢条斯理的一件件说了出来,“这是我所知晓的事情,指不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裴家主,你还要四处行走去捞人吗?”
裴家主老迈,视线浑浊,浑身透骨的冷,听了谢昭宁的话后,他陡然站了起来,“他二人狼狈为奸,岂可如此枉顾仁义二字,分明是恶魔。”
“我姑母已决定不插手此事,老家主,我也帮不了你。”谢昭宁摇首,“您还是回去吧,尽快做出决定。”
裴家的人面面相觑,求情的话在肚子里翻来覆去地想了许多便,最后一个字都没有派上用场,仓皇离开。
谢昭宁亲自送人出府,目送一行人离开,回身之际,她望着头顶上的匾额,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