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穿过客厅,她朝婆婆打招呼,并没有收到意料中的责难。上楼的时候,有些心虚。原本做好准备会迎来一场狂风暴雨,谁知连细雨都没有,风和日丽,万里晴空,欣喜的同时更多的是不踏实。
看完宝宝后,回到房间,韩时已换上了居家服,躺在床上,见她来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苏小燕乖巧地钻进他的怀里,真暖和,要离开这么温暖舒适的怀抱,需要多大的勇气。她紧紧拽住他的衣摆,不放手,绝不放手。
韩时伸手拍拍她的后背,“以后晚上别去周敏家睡了,爸妈都担心,我说你回娘家了。还有,宝宝会想你的,昨晚他闹了很久。”
苏小燕想问:那你呢?
可几个字卡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口。
她还想问:昨晚你跟谁在一起?
可最后问出的却是,“昨晚你和同事聚会了吗?”
韩时的手停留在她的背部,“昨晚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这个回答很妙,一个朋友,男女皆可。
苏小燕想乘势追问,话到嘴边又丧失了勇气,过去而已,就让他保留一点秘密。
晚上睡觉的时候,原本是背靠背的,后来她感到有些冷,摸索着,还是钻进他的怀抱。她的脑袋就埋在他的胸前,手环住他的腰,那一刻,迷糊的她才感到有了依靠。
早上起床的时候,韩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有点凉,他笑着摇头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下楼的时候,匆匆抓了两包子,一盒牛奶,就出门了。
今天是周六,可还得加班。市局现在面临班子调整的时候,他极有希望升为副局长。在这关键时刻,除了人脉,还得用实力说话。
想到昨晚林意柔的一番话,眉头紧锁。
没想到,在多年前,他曾经做了爸爸而不自知。终归是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无缘,愿他在地下安息,陪伴另一个无缘的孩子。
林意柔来S市两年多,其实早在那次舞会之前,他就见过她。
那是市政府举办的一个招商引资会议,林意柔作为企业家的代表也参加了。他当时在会场外负责治安。
散会后,林意柔曾和他有简短的见面。她言辞恳切,情意深厚,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她对往昔的难以忘怀。
当时,他只回了她四个字:覆水难收。
她离去时哀怨的眼神他现在还记得,可又怎么样?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他嘴角扯了扯,突然就想起多年前,自己夜夜笙歌,买醉饮酒的荒唐日子。
不是当事人,谁也体会不到他当时的那份痛楚。工作才三年的他,为了买一个才五十方的屋子,不得不向朋友借钱的那份难堪。花了半年心思装修好小家,只为了迎接那个女人的到来。
可最后等来的,是她退回的戒指,和一份信。大意是说:遭他母亲反对,无法再和他在一起,只能远走他乡。
为了这事,他恨了母亲整整好几年,处处和她作对。她要他循规蹈矩,他就偏偏在在外面惹些风流帐,当然绝大多数是假的,只是他的烟雾弹。她要他和大家闺秀相亲,他就偏偏找些普通人家的女孩。包括结婚找的苏小燕,也是和母亲的期盼完全相反的。
只要看到母亲伤心失落的样子,他就说不出的痛快。
现在自己也当父亲了,对母亲也恨不起来了。再怎么说,当初她也是为自己好,虽然不一定做对了,可起码她的初衷是好的。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未曾也不是好事。
想到苏小燕昨晚钻进自己怀里可怜的样子,嘴角就不由浮出笑容。
来到局里,布置了队员们该蹲点的蹲点,该提审的提审,韩时坐在办公室开始翻阅案卷。
看得太关注了,以至于到了午饭的时间,也不记得了。直到路汶探头探脑进来,“韩队,我去打饭,给你带一份。”
韩时挥手示意她快去,晚了菜就没了,周六食堂也加班,不过菜烧得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