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也在悄悄打量若眉,我注意到他的手又重新摸上了扳机。
这种时候任何的怀疑都会造成我们三人之间联合的破裂,我当机立断表明立场。
“你少挑拨离间,若眉是我女朋友,我们相处那么多年最了解不过。她如果被怪物顶替了,我绝对不可能察觉不到!”
“你以为我在诓你,在挑拨你们的关系?”神婆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得像一只老鸦。“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们都会被制作成餐点,你们几个叠在一起也造不成什么威胁,婆子我有什么必要撒谎?”
她将视线投向若眉,开口问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小姑娘你是什么东西,可否告诉老婆子我一下?说不定心情好了就放你一条生路。”
若眉平静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在装傻充愣,可真有点儿意思了。”神婆“嘿嘿”坏笑两声,手上准备仪式的动作仍未停下。
“昨天那些去过后山的女人,我从她们身上取走一小部分灵魂装进尸骨袋,并把一点蛊虫寄宿到她们身上魂魄的空缺处。等到夜深人静村子里所有人都睡下后,只要稍作催化,那些寄生的蛊虫便会破体而出,将宿主及身边所有人都啃个干净。你们说这主意是不是很妙?在睡梦中死去,到了地下还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神婆像是在炫耀自己别出心裁的妙计般,语气中充满了促狭与得意,她咂了咂嘴,仿佛在回味某种妙不可言的乐趣。
“而这些人中只有你一个种不进去蛊虫,取走的魂魄重量倒是没错,但事后我检查了一下你交出来的那只袋子,里面的成分就不大对头了,活人的魂魄中还参杂着一点死人的臭味,但又不完全是死魂。小丫头,能不能满足一下婆子我的好奇心,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很确定自己活得好好的,也是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若眉皱着眉再次否定了神婆的话。
神婆的话说得确定无比,我的视线在神婆和若眉只见游移,心中也拿捏不准到底谁在说谎话。一想到朝夕相处的女友很可能也是怪物所化,我却完全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浑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竖了起来。
她是什么时候被怪物取代的?真正的若眉究竟在哪里,是否还活着,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若眉这个人?我视线游移不定的上下打量着她,心脏“砰砰”直跳,千万种思绪全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乱成了一锅粥,几乎连眼面前的危险都忘记了。
“你也在怀疑我?”若眉没有搭理神婆玩味的视线,转过头看向我,目光中酝酿着几分失望。
“我……”
我想开口解释几句,但话到嘴边,舌头却跟打结似的,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身体却很诚实的先做出了反应,双腿朝远离女友的方向挪动了一小步。
“就因为那婆子几句无凭无据的话你就怀疑我?”若眉冷冷看着我,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从小到大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清楚楚记在脑子里,我能肯定我就是张若眉,不是什么怪物变的,也没任何特殊本领,你要我怎么去证明我是我自己?再说一路上我有害过你一次?”
“若眉我错了,我不是……”
女孩子的眼泪是我最见不得的东西,看着女友微红的眼眶,她虽然没哭出来,但声音中已然带上了几分哽咽,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赶忙慌乱的朝她道歉,为自己虚无缥缈的猜忌进行忏悔。
第37章僵持
“你们俩别在这里打情骂俏,要秀恩爱等出去再秀行吗?”小何看着我和若眉直摇头,满脸嫌弃的说道:“我们也别互相揣测猜疑了,这老婆子嘴里没一句真话,信她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呵……看来谎话说多了,偶尔说一句实话反倒没人相信我。不过丫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你们年轻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想想……哦对了叫做‘尊重隐私’,反正你们都要留在这儿,带着那点小秘密一起去死,就当婆子我最后尊重一回你的隐私。”
神婆轻笑着看向我们,她不再与我们交谈。举起燃烧的蜡烛,将蜡油倾倒在祭坛四周的地面上,绘制出古怪的形状。女人身体微微前倾,右脚踩在图形交汇处的一个节点,随后她迈出另一步,左脚与右脚交错,旋转身体踏上下一个交错点。
老婆子围绕着祭坛翩翩起舞,举手投足间皆透露着诡异,像是在跳一支没有配乐的荒诞舞蹈。舞者已经年过半百,皮肤蜡黄双眼染上了岁月的风霜,本身没有半点美感可言。
但随着舞曲的行进,这名老妪仿佛渐渐重返了青春正盛的时代,她微微佝偻的腰开始可以灵活舒展,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逐渐变得光滑,就连我这种对音律舞蹈一窍不通之人也能品味出其中蕴藏的美学。
仿佛在向看不见的存在祈祷,通过献祭自身,以换取一期一会的绽放。
她的舞步越来越快,双手双足怪异的扭曲,到后来身体的活动简直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动作,整个人如提线木偶一般被看不见的丝线操纵着,摆出操偶者想要的姿势。
舞蹈还在继续,神婆的腹部一点点隆起,女人的脸上出现了痛苦与幸福交织的奇怪情绪。
我们三人既不敢靠近祭台,身后也无路可退,只能傻傻站在祭台边缘处观看这一场诡异的舞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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