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宁无可奈何地微笑一下,这白袍书生已自一把拉着他的臂膀,连声道:“走,走,快帮我告诉我我是谁,你答应过我的,想溜走可不行。”
公孙左足莫名其妙地望着这一切,心中候地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这念头在他心中虽仅一闪而过,但却已使得武林之中又生出无数事端。
管宁方觉臂膀一痛,身不由主地跟着自袍书生走了两步。
哪知——公孙左足竟然大喝连声,飞身扑了上来,左掌扬,扑面一掌,右肋微抬,肋下铁拐,电扫而出,拦腰扫来,这一连两招,惧都是得雷击电掣,而且突如其来地向自袍书生击来,管宁惊呼一声,眼看这一掌一扫,却已堪堪击在白袍书生身上。
哪知白袍书生对这一掌一拐看也不看一眼,右手一带管宁,自己身形微微一闪,他闪动的幅度虽然极小,然而这一掌一拐竟堪堪从他们两人之阎的空隙打过,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一点。
管宁惊魂方定,只觉自己掌心湿湿的,已然流出一身汗。
这白袍书生身形之曼妙,使得公孙左足也为之一惊,他虽然久已知道这白袍书生的盛名,但始终没有和他交过手,此刻见他武功之高,竟犹在自己意料之外,心头一寒,同时沉肩收掌,撤拐,这一掌一拐吞吐之间又复递出。
白袍书生袍袖微指,带着管宁,滑开三尺,他武功虽未失,记忆却全失,茫然望了公孙左足一眼,沉声说道:“你是谁?干什么?”
公孙左足冷笑一声,他和这白袍书生曾有数面之识,此刻见他竟是满脸不认得自己的样子,心中越发认定此人有诈。“好狠的心肠,你究竟为了什么!要将那么多人都置之死地。”
白袍书生又是一愕,这跋再说的话,他一点也听不明白,旋身错步,避开这有如狂风骤雨般来的铁拐,一面喝道:“你说什么?”
管宁心中一凛,知道公孙左足必定有了误会,才待解释,哪知公孙左足却又怒喝道:“以前我只当你虽心狠手辣,行事不分善恶,便总是条敢做敢为的汉子,因之才敬你三分,哪知道你却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哼哼,你既已在四明山庄染下满身血腥,此刻又何苦做出这种无驻之态来,哼哼,我公孙左足虽技不如你,今日却也要和你拼了。”
第四章 真真假假
公孙左足连声怒骂,连声冷笑,手中铁拐,更如狂飙般向白袍书生击下,不但招招快如闪电,招招狠辣无情,而且有攻无守,尽是进手招式,果然是一副拼命的样子,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刹那之间,林中树时,被他的铁拐掌风,激得有如漫天花雨,飘飘而落。
那自拖书生却仍然满心茫然,他搜遍记忆,也想不起自己以前究竟是做过什么事,是以公孙左足骂他的话,他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逾出“血腥……血腥……”他心中暗地思忖,难道那些尸身是被我杀的?”
身形飘飘,带管宁,从容地闪避开这公孙左足的招式,却未还手。
公孙左足冷笑一声,“力劈华岳”、“石破天惊”、“五丁开山”,一连三招,招风如飙,当真有开山劈石之势。
“君山双残”虽以轻功称誉天下,便他此刻使出的,却全是极为霸道的招式,一面连连冷笑,他见这白袍书生只守不攻,心中越发认定他做了亏心之事,是以不敢还手。
管宁身不由主,随着这白袍书生的身形转来转去,只觉自己身躯四侧强风如刀,掌风拐影,不断地擦身而过,只要自己身躯稍微偏差一点,立时便有骨碎魂飞之祸。
他虽非懦夫,但此刻也不禁吓得遍身冷汗涔涔而落,心中寻思道:“难道这公孙左足竟误认这白袍书生便是四明山庄中惨案凶手?”
目光抬处只见公孙左足目毗欲裂,势如疯虎,不由心头一凛,高声喝道:老前辈,请住手,且听小可解释……”
公孙左足冷笑一声,刷地一招,竟向管宁当头打来,口中大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哼哼,我只当你是个正直的少年,却想不到你竟也是个满口谎言的无耻匹夫。”
他悲愤怨毒之下,竟不给一个说话的机会。
管宁只觉耳旁风声如啸,眼看这一招势挟千金的铁拐,已将击在自己头上,心中暗叹一声,还来不及再转第二个念头,只觉自己臂膀一紧,脚下一滑,身躯又不由自主地错开一些,这根眼看已将击在他身上的铁拐,便又堪堪落空。
直到此刻,他还弄不清这公孙左足怎会向自己也施出煞手,微一定神,大喝道:“公孙前辈,此事定必有些误会,待小可——”哪知公孙左足此刻悲愤填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喝道:“我公孙左足有生以来,还从未被人愚弄,想不到今日阴沟里翻船,竟栽在你这小子手上。”
他身为一派宗主,以他的身份,本不应该说出这种江湖市井之徒的话来,但此刻他已认定四明山庄的凶手之事,普天之下,除了这白袍书生的党羽,方才对自己说的话,不过是来愚弄自己,让自己始终无法查出谁是真凶,因此心中不禁将管宁恨之入骨。
这恨痛之心,激发了他少时落身草莽的粗豪之气,此刻大声喝骂,骂的语声,虽快如爆豆,但这几句话间的工夫,却又已排山倒海般攻出七招,只可惜这白袍书生身法奇诡快速,有如鬼魅,招势虽狠虽激,却也无法将之奈何。
白袍书生身形闪动,心里根本毋庸去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只是顺理成章地去闪避这些招势,有如水到渠成,丝毫没有勉强之意。
他茫然地望着眼前这有如疯狂一般的跛足丐者,忍不住皱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公孙左足牙关紧咬,手中铁扬所施展出的招式,虽仍如狂风骤雨,呼啸不绝,胸膛起伏,却已远较先前急遽。
这以轻功名满天下的丐帮帮主,此刻不但将自己—生武功的精华都弃之不用,而且也摒弃了一切武学的规范,招式大开大阂。
大确大势,非但不留退步,而且不留余力,这数十招一过,他真气受难免生出不续之感。
管宁心中正自寻思,该如何才能阻止他的攻势,哪知这丐帮其人突然大喝一声,后掠五步,漫天拐影风声,亦为之尽消。
白袍书生双眉一展,飘忽闪动的身形,他倏然停顿尸来,静如山岳般挺立着,生像是他站在那里从来没有移动着似的,这一动一静间的变化,当真是武学中的精华,管宁虽不甚了解,心中亦不禁不服企慕地暗叹一声,然后才发觉自己的身影也突然停顿下来,几片枝叶,飘飘从林梢落下,几点砂石,静静落到地上,然后这林间又归于静寂。
却见公孙左足铁拐一顿,在这已归于静寂的树林中,又发出砰地一响,白袍书生又自茫然地望了他一眼,缓缓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
公孙左足本来微垂的眼脸,此刻突然一开,数十招一道,他已自知自己纵然拼尽全力,却也无法奈何人家,自己死不足惜,但自己一死,这件秘密岂非永无揭穿的一日。
因之他垂下眼险,一来是强自按捺着心中的悲愤,再者却是调息着体内将要溃散的真气,此刻双目一张,便冷冷说道:你到底是干什么?”
白袍书生为之一愕,却听公孙左足冷冷接道:你明知我已揭穿你的秘密,还站在那里?哼哼,若我是你的话,便该将我一刀杀死,说什么你武功虽高,难道高过天下武林?”
白袍书生仍是满面茫然,管宁却已知道他言下之意,忍不住脱口道:公孙前辈,四明山庄中的凶杀之事,小可虽未亲眼目睹,但却可判定另有‘他人所为,老前辈如何这般武断,岂非要叫真凶讪笑?”
公孙左足双目一凛,突地仰天狂笑起来,笑声之中,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