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子悠眼含着温柔,轻轻抚摸着他身旁的桃花树,仿佛对着一生的挚爱,“瑞雪,你还记得吗?这棵桃花树是我们小时候亲手种下的。那时候我每天在想,我一直站在这里,等到桃花盛开了,是不是可以等到你回来。”
月光下,南宫子悠的笑就如开在雪地里的睡莲,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一片一片开在南宫瑞雪的心里,连呼吸都是痛的。
南宫瑞雪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不由的抚上自己的心,有些凉,有些涩,却是如此清晰的疼痛。
只是,她来了,桃花却谢了,已经是五月的天了,桃花树上只残留着几片花瓣,就如他们的爱,在倒计时。
一切胜不过时间,胜不过命运,这爱太痛了,要如何继续下去。
月光的晕染下,南宫子悠的脸有些朦胧,却是掩不住那份伤痛。南宫瑞雪不由自主走到他身旁,想要拥住他,却是生生的顿住。
南宫子悠上前拥住南宫瑞雪,低声道:“瑞雪,对不起,是我害你中的毒,我每天每夜都在自责,多希望受苦的是我自己。”
南宫瑞雪轻摇着头道:“子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你是子悠啊,是给我温暖的子悠啊!
南宫子悠的声音有些沉痛:“瑞雪,你还记得我的母妃吗?”
南宫德惠,德惠公主吗?那个皇宫之中的忌讳?
南宫瑞雪点了点头。
南宫子悠沉痛的声音再次响起:“萦香之毒,是,是我母妃下的。
南宫瑞雪心下一惊,松开南宫子悠的怀抱,怎么会?怎么会?有自己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毒。
南宫子悠惨然一笑,“是当年我的奶妈亲口承认的,母妃因为被父皇送去和亲,受了很多苦,记恨在心,所以才会让奶妈在糕点里下毒。”
南宫瑞雪静静的聆听着,没有出声,他需要的是一个聆听者,听他说下去。
“可是我却不相信,纵使我只见过母妃几次,她是那样的温柔,怎么会那么做。”
“程侍卫告诉我,那是有人陷害母妃的,是啊!禁忌之子早该夭之,推到一个远嫁的人身上,就再也没有罪责了!”
他唇角含着笑,却无比的凄凉。
“只是母妃被天苍国秘密送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样了,很可悲,父皇却没有认出她来,他一直以为她还在天苍国啊!我去告诉父皇,他也不信我,终日流连在万花丛中,活在他自己为母妃编织的世界里。有一天我误打误撞去到偏殿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哭了,殿里弥漫着腐肉的气息,程侍卫说母妃在天苍国时,天苍国的天齐帝因为愤怒母妃的不贞,公然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群马交合,每日就以这个为乐的观赏。”
南宫子悠的声音再也忍不住有些哽咽,南宫瑞雪压下心中的震骇,走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他。
皇叔不相信是因为这份爱太重,他不能承受那样的伤,才不愿意相信吧,只是一切却变成这样,爱成了殇。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吮吸着她身上的温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我再次去偏殿的时候,偏殿却已经被火烧成了灰烬,再也见不到母妃了,他们说她死了,我却不相信!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南宫子悠的眼中有着伤,有着愤怒,更有着浓烈的恨意。
南宫瑞雪心中一痛,柔声道:“子悠一定会找到德惠公主的,德惠公主一定平安无事。”这样的伤痛该如何去承受,这样的恨意该如何去宣泄,是谁导致了这场悲剧?是爱还是纠缠?
“恩,会的,一定能找到的,我也一定会找到陷害母妃的凶手的!”
南宫子悠的声音有丝颤抖,从薄颈上取下一一块玉为南宫瑞雪系上,“希望这块玉能保你一生平安!”
玉体通体透亮,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她八年间在生死中徘徊,在黑暗中挣扎;他八年间在悔恨中伤痛,在仇恨中煎熬。
萦香之毒,害的不只是她一个人,也害了他,害了德惠公主。
“瑞雪,你的身上好暖,就一直陪着子悠好不好?不要离开子悠!”南宫子悠低语道。
一直陪着吗?到永远吗?真的可以吗?
南宫瑞雪有些迟疑,不明白为什么好字这么难说出口。
山崖下的十天,她和他之间终究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