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饶是季笃行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不由得愣了一下。干爹他确实是想引起太子和定王的矛盾,但定王竟然会动手刺伤了太子,这下可就出乎意料了,不过这样更好。季笃行让这来报信的小太监离开,自己整了整衣服,走进殿中去寻季和。
&esp;&esp;“干爹。”季笃行轻声唤道。
&esp;&esp;季和隔了一会儿才走过来,见到他太监是真太监18
&esp;&esp;“是吗?”檀绣平静的问。
&esp;&esp;季严思那满嘴的油滑都干了,瞧她一眼,再次干巴巴的点了点头。
&esp;&esp;不过他很快又轻声解释说:“干娘,儿子知道您是个善心人,见不得这事,可是咱们在这儿活的人,哪能想做个善心人就做个善心人,很多事,根本是不由得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去决定的……干爹跟我们说过,无事不找事,无故不杀人,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都不能怕事,既能要狠得下心杀人,也要能狠得下心自杀。”
&esp;&esp;檀绣又问:“你干爹带着你杀过人?”
&esp;&esp;季严思面露难色。
&esp;&esp;檀绣就了然道:“你悄悄跟我说,我不告诉你干爹就是,就算他知道了,我也保证他怪不了你。”
&esp;&esp;季严思一听这话,连犹豫都没有,就选择了倒向干娘阵营,老老实实的说:“干爹就带我杀过一个人,是后宫里一个才人,她和一个侍卫私通被发现了,圣上让干爹去把人解决,干爹就带着我去了。我本来以为我就是在旁边看着,没想到干爹会让我动手。”
&esp;&esp;季严思说到这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手指忍不住抖了一下,接着又虚虚握住。他回想起那个画面,干爹站在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你也是时候该走过这一道了,去,拿了桌上的白绫勒死她。’
&esp;&esp;那个才人满脸的泪,被两个小太监死死按在了凳子上,挣扎的呜呜哭泣着,娇美的面容上满是泪痕和恐惧。而他抖着手抓着一道白绫,一圈、两圈,颤抖着缠在那纤细的颈脖上。
&esp;&esp;他能察觉到干爹的视线,即使心里害怕,还是心一横收紧了手中的白绫。他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听到干爹在身后喊他的名字,说:‘人已经没了。’他这才下意识的松了手,摔倒在地。
&esp;&esp;然后干爹将他扶了起来,指着那个已经死去了的才人说:‘看到没?记住了,就是这样,不能半途松手。’
&esp;&esp;他当时都不知道干爹在说些什么,只记得干爹仿佛是叹了一口气,说:‘行了,你先回去吧。’
&esp;&esp;然后就结束了,其实,没他想的那么可怕,但那滋味,也不怎么好受。
&esp;&esp;季严思有些出神,就听干娘忽然轻叹了一声,“我不该问这些的。”季严思一愣,回神后也干咳了一声,“这也没什么,干娘想知道我就说。”
&esp;&esp;“不用了,跟你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檀绣摇了摇头。她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之前有慧静太后护着,后来有季和在身前遮风挡雨,不用去沾手这些光鲜之下的晦涩,但说到底,她也没资格去评判一切。
&esp;&esp;更何况,在宫中这种地方,好坏从来都是不存在的,只有输赢罢了。
&esp;&esp;“季和今日会回来吗?”檀绣喃喃问。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见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