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带琴。”燕洛雪讷讷说道。
“本宫有”秦慕霜说道,“本宫有,嘉兰啊,你真是有勇气。”
明嘉兰不理她,秦慕霜命人取了瑶琴,送到明嘉兰房里,临淄王躺在床上,床帘放下。明嘉兰冷冷看了一眼燕洛雪,坐在了床边。
燕洛雪看着瑶琴,想到临淄王内心的无限凄苦与无奈,想到明嘉兰如今孤苦无依,想到自己远离亲人,客居异乡,手不知不觉抚上琴,此时只有哀婉的胡笳十八拍才能淋漓尽致吧,临淄王酒醉是宣泄,她却不能愁上添愁,就弹一首“渔樵问答”吧。这是临淄王的向往的隐士生活,不是吗?
燕洛雪受过内伤,内力又浅,自不能实施天琴魔音,但临淄王仍然是很快就睡着了。燕洛雪知道明嘉兰不会将临淄王单独留下,便默默抱着琴,轻手轻脚开门,走出,鸣蝉和周善文都守在门口,见她出来,都舒了一口气。
回到屋中,鸣蝉递给燕洛雪一封信,燕洛雪将信展开,秦慕萧的行书映入眼中:师兄渐愈,现在药王谷,汝可称病卧床,趁机前来一叙。燕洛雪将信凑到灯下烧掉,问道:“太子他怎么和我们联系?”
鸣蝉回道:“方式很多,着急便用飞鸟,不着急便用人传,善文沿途都留了讯号,自会有人跟踪取去,太子殿下一直护着您和吉祥公主呢。”
燕洛雪心中掠过甜蜜,但随即被自责取代,她是秦慕萧的弱点,秦慕萧如此牵挂她,若落在朝臣眼中,定然引起非议,她若理智,就不应该去药王谷,可是,她的心却在想要说“不”的时候,痛了起来,若不见,也许好久都会见不了面啊。
燕洛雪病了,病得很重,她窝在床上,吃不下,睡不下,****之间憔悴了很多,秦慕霜听说了,过来看了看,悄声说道:“装得真像,就等验明正身了。”
看来秦慕萧和他这位皇姐通了消息,秦慕萧做事自有一套让人信服的功力。燕洛雪面对秦慕霜的调侃,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皇姐在此期间,一切小心。”
“等着吧,本宫会趁此机会让他们忙得注意不到你。”秦慕霜颇兴奋,“只是怕临淄王难缠。”
“怕什么,如今他就要与公主大婚,难道还能不顾礼仪,硬闯到娘娘房里不成?”鸣蝉说道。
鸣蝉话音未落,燕洛雪的房门被踢开,临淄王走了进来,秦慕霜和鸣蝉都吓了一跳,看着他阴沉地一步步靠近,鸣蝉突然清醒,挡在了燕洛雪床前,张开手臂,喊道:“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
“滚开”临淄王长臂一伸,就抓住了鸣蝉,拨向一边,鸣蝉就要上来拼命,燕洛雪叫道:“不要”
燕洛雪和临淄王对视着,互不相让,秦慕霜小声道:“王爷,你这样传出去,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吧?太子妃就个小恙,就把你急成这样?”
临淄王偏过头看着他,说道:“公主,你确定你是我未来的王妃吗?你所做的哪一件事证明你是心向着我的?”
临淄王举起另一只手,那手里,攥着一只黄绿相间的小鸟,不知死话,燕洛雪猛然直起了身子,跪坐了起来。临淄王看到她如此,残忍一笑:“叫她们出去,不然我就捏死它。”
燕洛雪也不能再装病了,她忙下了床,说道:“皇姐,你带鸣蝉出去。”
“这怎么行?”鸣蝉叫道。
秦慕霜却一把将鸣蝉拉了出去,说道:“你再这样,小命不保,临淄王这回真生气了。”
临淄王靠近燕洛雪,将燕洛雪逼回床边,燕洛雪喊道:“你那日答应我什么啦,你不要食言”
“我食言?你们当我是傻子,把我耍得团团转?装病?他就这么蔑视我?”临淄王问,句句愤恨,句句威胁。
“他只是想让我去见师兄。”燕洛雪说道。
“去见他自己才是真的。”临淄王垂着眼,厌恶地看着手中这只小鸟,这时燕洛雪注意到,那小鸟的细腿上绑着草棍儿。
“你想看,是吗?”临淄王说着,从草棍儿中取出纸条,“你来给他回信可好,就说我昨夜醉酒,就夜宿在明华园,怎么样?”
“我不写。”燕洛雪喊道。“你在闹什么?你这样子让别人看见会怎样?他们会认为你……”
“和我父皇一样是色鬼”临淄王接茬说,“你心里不也是防我像防贼似地吗?有什么关系?我名声在外,痴儿一个”
“好,我写”燕洛雪说道。
燕洛雪似要走向书案,她突然伸手去抢临淄王手里的鸟,临淄王本来可以躲开,却没躲,只将鸟举起来,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她,燕洛雪仰着头,看着,眼睛逐渐模糊,她猛然抱住临淄王的这只胳膊,狠狠咬了上去,临淄王一声都不吭,任她咬。